先生,求生指南有吗?+番外 作者:宏观经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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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哪怕是身上佩戴着百年玄猫的眼睛,制作的冥灯在前面开路,云岩的脚上包裹的灵力还是被忘川河水给侵蚀了。
云岩脸色难看。
灵力层消失的速度意味着他没有多少能在冥河里停留的时间。
在忘川河水上走到夏云逸身边,云岩低头,看着脸上已经被符文画得面目全非的夏云逸,说道:
“对不起。”
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夏云逸的胸膛上,一用力——
五指毫不费力地穿过肋骨,握在了胸膛之中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上。
手中的心脏强劲有力,还有温度,在那一瞬间,云岩有点痴迷于这颗心脏所代表的活力,然而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地将这颗心脏拔出了夏云逸的胸膛:
“噗嗤”
没有一丝血液,云岩看了一眼手中的心脏——
如果可以说是心脏的话。
因为没有人的心脏会是半透明的,更不会有谁的心脏中央有一丝幽蓝色的火苗。
心脏在离体之后还在跳动,那缕火苗也在颤动,云岩不敢迟疑,连忙将这颗心脏掰开,让那丝火苗落入冥灯之中。
火苗一落入,“哗啦”一声,金色的猫眼石融化,火苗变成火焰,将冥灯点燃。
在心脏破碎的一瞬间,夏云逸停止了呼吸,他浑身的符文忽然褪得干干净净,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这是这次,他开始缓缓下沉。
云岩丝毫没有顾及一旁的夏云逸,他捧着那盏冥灯,小心翼翼地等着中央的火苗稳定下来,照得他的侧脸一片幽蓝。
等了一会儿,确定冥灯不会熄灭之后,他松了一口气,弯腰将冥灯放入忘川河中。
那盏由云岩制作的冥灯从云岩手中脱离,漂在忘川河上,却并没有像其余的冥灯一般缓缓游离,而是就这样漂在云岩面前,一动不动。
云岩温柔地看着这盏灯,喊出一个名字:
“九秋。”
这个名字喊出来之后,云岩静静地立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盏冥灯,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
冥灯在云岩喊出这个名字后,震荡了一下,从灯身缓缓荡出涟漪。
这股涟漪以这盏冥灯为中心,向远方荡去。
然而还不等涟漪碰触到岸边,这涟漪忽然像是时间倒退了一般,又从最外层迅速往里收拢,等最后的一层涟漪回到冥灯的时候,冥灯忽然燃烧起来。
见到冥灯燃烧起来,云岩反而惊喜若狂,他看着水面的冥灯自燃,一直在一旁等待,直到最后冥灯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小朵蓝中泛着白的火苗悬在半空,然后他迫不及待地将这株小小的火苗收进怀里。
做好这一切,云岩正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破水的声音。
来不及反应,云岩就清楚感受到身后一个湿漉漉的身体靠了过来,有人贴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说:
“这是第二次了,哥。”
他的吐息氵朝湿而死寂,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云岩的笑容凝固了。
第54章
夏云逸在落入忘川水后, 闭上了眼睛,然而很神奇的,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或许说,也许这并不是梦。
因为他全程是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面前站着三个人。
这是一片荒地,天上的天空都是暗沉沉的,泛着一片不正常的红色, 狂风四作,面前的三个人站在一堆被烧成黑炭的树木旁,对峙着。
准确说来, 是两个人与另一个人对峙着。
一边是一个白发黑衣的人和一个黑发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另一边则是云岩。
这是他唯一能看清楚五官的人。
云岩是一副古代侠士的装扮,黑衣红边,双眼闪着碧色的幽光, 与现在时不时展露在外人面前温柔的假象不同,此时的他张扬放肆, 脸上还有一点黑色的灰烬,他说:
“怎么,你们想要杀掉我报仇?”
他将短剑挽出一个剑花,剑尖指着那个白发人, 猖狂笑道:
“怎么,沈无涯,你要用云逸杀了我吗?”
夏云逸:?!
那人叫什么?沈无涯?
顾不得当时剑拔弩张的氛围,夏云逸快步走上前去, 想要看一看这白发人和一旁黑发人的相貌,却发现自己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到他们三人面前,于是只得作罢。
然而他也并不是完全放弃,而是站在一边,细细地打量着这白发人的服饰穿着。
果然。
黑衣,然而黑衣上面有精致的银色纹路。
夏云逸莫名其妙就与之前做的那一个梦联系起来,不由得脸上一烧,甚至都差点忘记了现在的情景应该有点不合时宜。
梦中的黑衣人,哦,应该说是沈无涯,他与云岩对视片刻,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他越过身边的黑发人,走到那堆焦炭旁边,也不说话,也不表示什么,静静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个已经烧成焦炭的黑色树干上。
沈无涯旁边的黑发人没有收到指令,也并没有动,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拔出来,就像是他的主人一般沉稳从容,被人用武器指着,他连一丝戒备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他像是一个人,站在沈无涯身边,他只恐怕是个死物。
“你走吧。”
沈无涯连头都没抬,他静静地摩挲着掌下的那堆焦炭,淡漠地说道,
“走得越远越好。”
云岩有些吃惊,他问:
“你不报仇?”
“这是他的选择。”
沈无涯说,
“更何况……他早就不想活了。”
最后一句话,沈无涯说得极轻,几乎消散在风里,夏云逸也是努力听了好久,才勉强听出沈无涯说得是这句话。
“这怪不得我。”
云岩替自己辩解道,
“谁叫我有了自己的思想,凭什么树奴就得无条件服从?我想要自由,有错吗?”
“可是他已经给你足够多的自由了。”
沈无涯冷冷回道,这时他终于看向了云岩。
“那又如何?只要他活着,他就始终攥着一条牵扯我的线!”
云岩怒吼道,
“我永远都不要被人牵绊着。”
“傻子。”
沈无涯冷笑道,
“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
云岩朝沈无涯一旁的黑衣人一指,古怪地笑道:
“他也差不多有了自己的意识吧?沈无涯,你说,他会不会跟我做一样的选择呢?”
明明云岩指的是沈无涯身边的黑衣人,夏云逸在一边却莫名其妙心中一跳,刚想冲上前去说些什么,结果一阵风沙席卷而来,遮天蔽地,惹得夏云逸也被迫闭上了眼睛。
这阵风沙来的也快,去的也快,等耳边的沙沙声全部消失之后,夏云逸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臂,睁开眼,发现面前的场景已经全部变了。
这一次,是在山崖边。
山崖上空是一轮明月高悬,下面是无边无际的连绵树林,山崖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云岩,另一个背对着夏云逸,但是从那人的发饰与深蓝色短打软甲来看,正是之前沈无涯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这一次,没有沈无涯。
云岩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腰侧,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他的五指缝隙里滴落下来,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一直到悬崖边上。
而他面前的那个人握着一把黑色的刀,静默不语。
“云逸。”
云岩轻轻地叫出这个名字,问,
“你的主人说过,会放我一马,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放过我呢?明明……明明我们才是同类。”
那人还是不说话,但是,上前了一步。
见那人上前一步,云岩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他想要向后退去,而身后是万丈深渊,于是厉声喝道:
“明明你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为什么还要听令于他人?跟我一样自由不好吗?”
眼见着面前的人朝自己缓缓抬起手,那把刀的刀尖就要朝着自己,云岩眼神阴鸷起来,他幽幽说道:
“你以为杀了我就没事了吗?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的愚蠢。就算是我死了,那人人族也会赶尽杀绝的,你又能做什么?呵。”
不等面前的人动手,云岩忽然一个转身,干净利落地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那人见云岩跳崖,立刻上前,站在崖边向下看去,结果却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下面墨绿色的连绵。
忽然,他侧头向另一边看去,只见一小队人马稀稀疏疏地,从远方朝这边靠近。
那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忽然飞速地掉头从山崖上跑下来,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夏云逸看着那人的身影,想了一下,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出乎夏云逸意料的是,那人没有跑多远,他反而朝山壁下面的一处阴影跑去,然后蹲下来,伸手扒拉着什么。
夏云逸跟在那人身后,不禁眉一挑。
那处阴影里有一处小小的幼苗。
这株幼苗应该是刚刚萌发出来,小巧稚嫩,连两片叶片都是泛着黄绿色的,还带着皱纹。那人蹲下来以后,伸手将小苗挖出来,抖了抖根上面的土,放在了衣襟里。
这哪有这样的?不是说树挪死吗?
夏云逸看着那人近乎粗鲁的动作,想要制止,但是又想起这是一场梦,他做不了什么,于是只能有点惋惜,想着这株小苗的根茎应该会折断,这么小的话,估计就要死了。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一幕出乎夏云逸的意料。
那株嫩嫩的小苗用两片叶子扒拉着那人的衣襟出来,顺着那人的脖颈,爬到那人的肩膀,颤巍巍地探出头来,两片叶子中有一缕小小的卷须,在半空中动了动。
因为面前的人一直是背对着夏云逸的,夏云逸只能看见那个小苗从黑色的发丝里探出头来,两片叶子像是眼睛一样,俏生生地往身后看,然后,那人伸手,将那株小苗给按了回去。
夏云逸:“……”
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株小苗,这么像他养的苗苗?
“主人,该走了。”
那人开口说道,身影瞬间融入黑暗。
夏云逸:“……”
他继续冒着六个点,心中的震撼不由分说。
那人叫这个小苗……叫“主人”?
主人?!
主、人?!
“一些上古的树木会有复生苗。”
在夏云逸风中凌乱的时候,耳边忽然又回响起最早之前沈无涯的声音,夏云逸眼前浮现出当时沈无涯将苗苗给他的场景——
夏云逸觉得自己回去应该第一件事掐住沈无涯的脖子问:
那个苗苗究竟是谁?
“咯噔”
一声轻响,夏云逸觉得忽然从内心里一股不明不白的怨气从心底直冲脑门。
“呵呵呵。”
夏云逸冷笑了一声。
作为从小到大的学霸,他逻辑自然不差,将眼前的所有场景串联在一起,他大概地猜出了什么——
第一、云岩果然与沈无涯认识,还认识自己。
第二、梦里一直看不见正脸的人八成以上就是他自己,而当时自己竟然叫沈无涯为“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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