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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作者:青猫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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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季鸿不信佛道,何故一大早就在房间里熏佛香?
  他抱着枕头想往腰后垫一垫,一抓开,枕下藏好几只黄符角包。
  “……”余锦年惊了一惊,怎么回事,夏京的佛寺沦陷了吗,都抢起道家生意,兼卖符纸了?他与那符角面面相觑,一人推开房门踱了进来,脚步轻而齐整,余锦年一下就能认出来。
  季鸿捧着一沓衣服,见他醒了,撩开幔帘提他起来,铜盆里摆了湿手巾,水里不知道添了什么东西,搞得手巾也是香喷喷的一条,给他抹干净脸,就拿起衣裳一件件地往他身上套,自顾自地说:“昨夜派人去请了闵相府上的钟道长,道长神机妙算,也道你是前世积了福报,命不该绝,阎王殿不敢收,只得放你回来自谋生路。只是这肉身到底不是你的,只怕魂魄不安。”
  “道长还亲写了定魂咒,连夜叫下头人缝在你衣领袖口内,安神符也要常常佩在身上。佛香也是自京外大佛寺里请的,受过供奉,镇魂守魄是最好的,熏一熏没什么坏处。”
  他低头检查检查余锦年,懊悔道:“以后我定多给你一些,精气充旺,自然也能长命百岁的。”
  余锦年仰头看他,眉毛拧成一团:“什么东西多给我?”
  “精血。”季鸿一张嘴,端得是光风霁月,恬静安然,哄人也哄得充满耐心,“男子精血最是补益。锦年,听话。”
  余锦年眯着眼睛,听他讲了一刻钟邪门歪理,表情渐渐失控,他随手抓起枕头朝季鸿掷去,又气又笑:“这就是你日完不给我洗澡的理由?!”
  好端端一个不崇佛不信道的季大人,如今搞起这一套神神鬼鬼的东西来,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封建迷信害人不浅!
  余锦年气到头冒青烟。
  -
  造谣一张嘴,辟谣累断腿。
  余锦年被闵家供奉的钟道长判言魂魄不安,季鸿就当真按着他定了个把月的魂,也不知这人是真为着定魂,还是以权谋私欺负人。幸亏道长没说要斋戒,至少他还有酒肉可品。
  季鸿疯狂寻求各种安魂术法,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被真真假假的和尚道士骗了好几次,他饮酒则成了最无关紧要的。夜里睡得浅了,醒来第一件事定是翻身过来摸一摸他脸上的温度,生怕他哪天离魂而去。
  余锦年不是没心没肺,只是不让他折腾这一次,他心里惊惶,不如让他自己安了自己的心。早知道是这样,余锦年就不告诉他这事了,平白惹一身慌乱。
  京中三余楼早先平疫的时候有所损耗,要修葺一番,不忙着重开。余锦年无所事事,遂带着一众小厮四处淘买京中好酒,吃醉了反正也有季鸿任劳任怨,亲上门来领他回去睡觉,且不说他吃醉以后,还肯乖乖巧巧听季鸿的话。
  想是他这一醉,醉出了名,颇有些酒肆专程来邀他来品鉴美酒,只为一睹季家公子的英拔神朗。金幽汀上一时间报信者不断,大有十年前季家二哥醉卧柳堤的风采。
  不巧的是那日深居简出的钟道长偶然上街买墨,见余锦年小小年纪,青天白日就流连酒坊,纵饮无度,当即痛心疾首,登门告他小状,大斥季鸿“助纣为虐”“溺爱不明”,又在他定魂大业上添了“戒酒三月”一项。
  翌日,整个金幽汀上下,滴酒不见,连厨下做饭的黄酒都被没收了。
  做小伏低也不好使,道长说三个月,就一定要是三个月,某人硬起心肠来六亲不认。余锦年想找事,可没能找起来,一见着季鸿温和的眉眼就失了底气。
  色令智昏。
  南边驿报裹挟着南方十三郡的肃杀之气,雪花似的席卷向京城,朝中开始清查,天子一怒,英乾殿前见了血光。金幽汀里却依旧岁月静好,季鸿请病告假,一边照顾余锦年,一边耐心等他迟来的公道。
  四月末,京城桃花怒盛,金幽汀绿意滔滔,遍地粉金,余锦年披着月白斗篷,兜帽遮住碎发,坐在花厅里,仰头看头顶那一轮半昏半朦的太阳。季鸿在背后抄经文,旁边摆着新出炉的金钱饼。
  小饼烙得金黄,是暖暖地发了面,裹了红糖糖浆做成饼,中间凹一指圆心,也浇上两滴红糖。出了锅香酥焦脆,中心一点红浆,似铜钱芯也似圆圆肚脐,也叫红糖肚脐饼。
  清欢在院子里溜小海棠,小娃娃好吃又好动,还不会走,被清欢抱着四处乱看,樱桃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披着兜帽的余锦年,一张嘴,咯咯笑道:“嗒!嗒!”
  小孩子学牙,分不清叫的是糖还是爹,余锦年跳下花阑,掰了一小块肚脐饼给她舔,摸一摸小海棠绒绒的脑袋:“你阿爹在南边济苍生呐!”
  小海棠呀、呀地叫。
  “岚阳大捷!”门外一声喊。
  余锦年抬头。
  “岚阳大捷!”段明快马回府,风尘仆仆地跑进来。岚阳驿报回转京中,传报驿者背着金红色的夏字军旗,一路开进京门,赤红大旗猎猎扫过最繁华的十字大街。街上成千上万的人都听见了,看见了。
  岚阳大捷,越州的北大门洞开,燕昶一军再逃无可逃。
  都不必等天子发诏,百姓先迫不及待争相传颂。不过半日,岚阳大捷的喜事已传遍大街小巷。
  金幽汀地偏,阖府闭门养生,竟至下午才听到消息。
  段明难掩高兴,话都稠了五分:“世子,小公子。岚阳大捷,讨逆军生擒逆首,即日押解上京!闵将军也来信,大军会驻扎在京南斛谷,押解队伍直接送至宗狱,公子若有话问,便逢那时。”
  闵雪飞的信卷着南方战场的硝烟,慢慢在季鸿手上展开——他等了十年的公道,终于破开重重迷雾,来到他的面前。
  余锦年仿佛听到咔哒一声,枷锁打开的声音,厚重乌黑的锁链一层层从他身上剥脱。朦云散开,金光刺开万丈雾霭,冲破了季鸿肩头经年的寒霜,余锦年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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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是傍晚,宗狱外绯色霞光晕满天际,整个京城似在烈火中焚烧一般,错综的影在脚底拉长,交织成浓墨重彩的一团。
  一墙之隔,宗狱的狭长石门似一张黑漆漆的鸦口,一个个石阶探进去,吞噬着天光。这里押过的皇亲国戚、高官贵臣不可胜数。余锦年站在门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非讨逆军一举把燕昶拉下马,如今在这大狱的,只怕是季鸿了。
  狱典一早接到消息,小心地迎出来,领他们进去。
  狱道很深,不见底似的,隔一段有一只火盆突兀地烧着,湿腐的气味从脚底漫开,墙角挂着褐绿的苔藓。火苗把周遭墙壁舔黑,墙上庞大的火影如地狱里摇曳的鬼魅。
  近处牢房关押的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关了多久,都没了形状,见他们进来只是漠然地看一眼,燕昶还在更深处,一丝光也不见的地方。
  天子密诏,褫夺封号,终身幽闭。此后,辉荣一时的越地一字王,将在这里了此余生。
  季鸿笔直地向深处走,浓青色的衣袍打在腿脚上,飒飒的,他半边脸浸在黑暗里,光影在颊旁明明灭灭。余锦年跟了两步,随后慢慢地停了下来,只用目光追着男人的背影,看他渐渐沉入一片阴翳。
  余锦年只负责追随,前方的路还是要季鸿自己了结。
  狱典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年,一身与宗狱格格不入的清隽秀气,安安静静的,春风似的照拂着身边咫尺寸地。过后很久,狱典才隐约明白,他身上这股温柔和缓的气息,是“生”,而宗狱代表了“死”。
  狱典揣测他是季鸿的亲信,不敢怠慢,遂引他至狱道一头的值班房吃茶,那是唯一能洒亮亮照到太阳的地方。经过一间牢房,余锦年腰侧刀铃一晃,叮铃铃,清脆悦耳。牢内颓丧万端的犯人突然抬起头,发疯了似的冲上来,扑倒在栅栏上。
  “哐!”狱典抽出刑棍,甩在他脸上,“滚回去!”
  余锦年偏头看了看,赤色火焰舔亮犯人的面庞。被兜头打了一棍,那人也不躲,只灼灼地望着他,眼睛里充满奇异的光亮,似看到了希望。余锦年顿了顿,狐疑道:“……周凤?”
  两行灰泪沿着他脏污不堪的头脸淌下来,周凤颤巍巍地退了退,扑通一声似摔似跪在地上。余锦年这才发现,他似乎一只膝盖坏了,腿也变了形,血淋淋一串刺目的伤疮,因为环境恶劣,还化了脓。狱典不会管他,他终究是要死的。
  这就是燕昶的周大将军,燕昶最体己的心腹人,被赫连直一箭射中膝盖,打下了马。
  狱典讥讽道:“他摔下马,被仓惶逃命的自己人踩断了腿。呸,活该!”
  余锦年愕然。
  “小神医!”周凤拖着一只残脚,一头戕在地上,隔着栅栏去抓余锦年的衣角,“求求您了,周凤求求您!您给我家主子看看罢,给他止止疼……他每日每夜都在疼,他太疼了啊!”
  余锦年下意识退了一步。
  “小神医,小神医!”周凤抓不住他,只能不要命地以头抢地,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泪一样挂在脸上,“怎么都行,您把我千刀万剐,您要我这条命,把我剜骨剖心,怎么都行……”
  周凤伏在地上,不要脸面地求饶,只要余锦年肯过去看一眼:“他被余旭骗着吃了神药,戒不掉,如今肩上肿得红紫高大,肩骨都变了形,止不了疼,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那是日日夜夜,钻心剜骨的疼啊!”
  只有求余锦年,只能求他了。大夏天子能容下王弟残喘,却绝不会容许周凤这么一个逆贼俘将活过今年秋天,可自己死则死了,燕昶怎么办?
  他知道余锦年最是心软,连敌人濒死眼前也会照救不误,仲陵战后,江南一地都说他是药王僮子,重诺谨言,救苦救难。只要求得动余锦年,他总会偶尔想起,来看一看燕昶吧!
  药王僮子啊,可是那时候,越地那么远,余锦年却救不到。但凡当时周凤有一点点的办法,有一点点的办法:“我也不会给他吃乌膏……”
  然而越州需要燕昶,越地军也需要他,他不能不保持清醒,更不能因为区区肩痛失了大业啊!越州滨海,来往番船络绎不绝,西边迢迢而来的乌膏据说是珍药,尽管数量稀少,也不是弄不到,番僧说它是止痛神药。
  周凤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死马当活马。
  余锦年抄着手,震惊他给燕昶吃了乌膏,那的确是止痛神药,可也是夺命毒花,开在冥府的罂粟,好端端的人一旦沾染上,这辈子都完了。
  “何苦饮鸩止渴。”
  余锦年转身,跟着狱典继续往值班房走,橘红的焰火映得人面目狰狞。即便是药王菩萨座下僮子,再慈软的一个人,也都有心冷的一日。
  周凤磕破了头,一下一下撞在木栅栏上,血流如注。他朝着余锦年的方向,目眦尽裂,声嘶力竭:“求你看看他,一年一次就好,只是看看他,他就还有办法活下去!小神医,余锦年!他一个人孤零零,你让他这辈子怎么熬?让他这辈子怎么熬啊?!”
  余锦年停下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大锅煮世人,谁不如此?你们当年高高在上,煎熬季鸿的时候,可曾替他想过,他日后该怎么熬?如今你问我,燕昶怎么熬。”
  “周凤,能熬就熬。”
  周凤一下子坍塌下来——那是他的神,他的王哪!他却救不了。周凤跪伏在地上,抖擞着肩头,神色崩溃,凄怆呜咽。
  随着他窸窣的几声抽噎,宗狱里其他人也零零散散地也哭起来,多得是关了数十年的,少年时进来,如今垂垂老矣,不知年岁几何。抽泣声越滚越大,在阴森的狱道里此起彼伏,鬼哭一般瘆人。狱典重重地锤打栅栏,也无济于事,只要有一个人还在哭,总会勾得其他人思及自己,一块凄惨。
  季鸿一步一步,踱到唯一那个静默无言的牢房面前,隔着厚重的木栅栏,他望着那个挂在墙上垂首不语的人,瘦得可怕。倒不是狱典刻意为难他,只是天子不叫他死,底下人万没有敢让他咽气的,自尽也不行。这位也算得上枭雄,南征北战,身上裹着一层以敌血铸就的功劳。
  他为大夏平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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