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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作者:青猫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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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美食

  余锦年失笑:“怎么刚睡醒就想着吃花瓣了?”他摘下一片娇粉的花瓣,递到馋嘴的穗穗嘴边,“你尝尝?”
  穗穗“啊呜”一口咬住,在小嘴里嚼吧嚼吧,粉嫩嫩的小脸一皱……呸,好像,没什么味道。
  余锦年看她实在是可爱得紧,一早上的忙碌便都抛在脑后了,伸手从窗台上一把抱起穗穗,小声笑着问她花瓣好不好吃,要不要再来一片。穗穗这才发觉自己被骗了,两只肉呼呼的小手伸直了按在余锦年肩膀上,边推他边嚷:“穗穗不喜欢小年哥了!”
  “哈哈,”余锦年捏了捏她的脸蛋,用小碟夹上一块雪花糕哄她,“不喜欢小年哥?那就不给你吃雪花糕了。”
  “不吃!”穗穗哼了一声,过会儿睁开一只眼偷偷觑那雪白的甜糕,表情纠结起来,似是在做十分严肃的心理斗争,半晌,她伸手拍了拍余锦年肩头,勉为其难地说,“那我还是喜欢你一点点吧……”说完就去拿那糕吃,最后还看在雪花糕的面儿上,边吃边唔唔强调道:“只是一点点哦!”
  余锦年摸摸她脑袋,表示宽宏大量,不与她这“一点点”的小丫头计较,转身端了做好的雪花糕,放到前堂去卖。这来往“一碗面馆”的食客许多是冲着每日的新奇小食去的,见今日拿出来的是个夹层的软糕,每块糕巴掌大小,半黑半白,缀点着红粉花瓣,真真如红梅落雪一般好看,且冒着令人垂涎的芝麻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没多大会,这满满一屉的雪花糕便卖出去了不少。
  有人笑问:“小年哥儿,你给讲讲,今天这糕又有什么名堂?”
  余锦年老学究般的点点头,做样道:“自然是有的。这芝麻是补肝肾、益精血的圣品,糯米又能健脾养胃。你看这天也渐渐凉了,吃这二物补养正气,岂不就是名堂?”
  那人又追问:“那这花瓣是什么名堂?”
  “这……”余锦年蹙眉思考,奇怪了片刻忽然讶道,“自然为了好看呀!怎么,不好看吗?”
  来买雪花糕的街邻们乐得笑起来,纷纷点头:“好看的,好看的。不仅小年哥儿的手艺好看,人也好看!”
  余锦年也笑:“过奖,过奖。既然好看,不如多买点?”
  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这热热闹闹的半个上午就过去了。快到晌午头,余锦年准备好了中午要用的一大锅杂酱浇头,又将一小筐黄瓜洗了,简单做了个拍黄瓜当清口小菜,用脸大的盆盛了,端到前堂阴凉处,又摆上小碟,道一文钱不限量,叫食客们多吃多拿、少吃少拿。
  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没见过这样的卖法,纷纷新奇了一会儿,却也没人厚着脸皮沾这一小碟黄瓜的便宜。
  这会子日头也大了,余锦年正捧着杯冷竹茶,窝在柜台后头算账,却见两趟马车停在了自家店前。
  他眯着眼睛望出去,见这马车四角挂着璎珞穗子,花窗上还雕着喜鹊闹梅,精致得很,跟车的还有几名精壮的家丁,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车马队伍。
  果不其然,打那前头的车里钻出一个丫头,发髻里插着根小银簪,仅看那身衣裙就晓得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料子。余锦年才放下笔,便听那丫头趾高气昂地走进来,张嘴问道:“店主人呢?”
 
第4章 雪花糕 下
  “在这在这,”余锦年迎上去,“客官吃面?”
  那丫头正要指派,转眼见到打柜台后头走出一个面容清俊的小老板,眼角三分含笑,看得人心底酥痒,比自家府上那些不着调的小厮们好看多了,便不由低下头,脸颊上飞了一抹淡红,半晌吭道:“你们,你们这儿可有雅间?我们家小……主人,一进了城便听说你们家东西新奇好玩,非要来看看。”
  雅间?
  余锦年回头扫了眼自家面馆的方寸天地,心里愁了一瞬,可又想到了什么,笑道:“弊店蜗舍陋室,雅间……实在是没有,若小主人不嫌弃,不如在这堂中用屏风隔出一处来?你看如何?”
  笑起来更好看了,丫头红着脸心道,她瞥了余锦年一眼就匆匆进车里问了回话,过会又钻出个头来遥遥喊道:“妥的!劳烦小老板了!”
  余锦年应了,回到后堂,他知道二娘有几扇木制屏风正好可以用,便去问二娘说明缘由借了来,楞是在本就狭小的空间里辟出了一间“雅间”。
  这堂里食客也是好奇,都探着头想看看这位小主人是什么来头。
  这一看却不要紧,只见那香车锦帘一撩开,走下哪是一位小主人,而是两位姿容婀娜的小姐,一位穿着碧一位披着青,一个玲珑活泼一个则文静雅致,二人走动间香粉飘袅,足畔生莲,简直是让这巴掌大的小面馆“蓬荜生辉”了。
  余锦年起先听到小丫头指明要雅间,便想到了来的可能是位小姐,所以并不如何惊讶。夏朝内自然也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但男女大妨尚不严格残酷,贫贱女儿抛头露面维持生计已是常态,贵家小姐们也可以出门游玩,不过有不可夜不归宿、不可单独出门、不方便与男人们同坐一桌同声嬉笑等诸项规矩,到底还是要保持些矜持距离的。
  只见活泼的那个小姐刚入了座,便叫拿些简单食物过来,吃过好赶路。
  余锦年便下了两碗热面,拍了一碟黄瓜小菜,另调了个酸辣菜心,再加上两块雪花糕,一起端上去。头几样那小姐看得很是无聊,至雪花糕时才多瞧了一眼。
  “这是早上新做的雪花糕。”余锦年介绍道。
  碧衣小姐仔细看了看,嗔哼一声:“不就是糯米和芝麻?叫甚么雪花糕。”
  余锦年点头称是:“不过是取个好听的名儿,吃着也高兴不是。”
  “莹儿。”那青衣小姐抬了抬头,终于出声,“是你非要来,既是来了,便不要多嘴。”
  “知道了阿姐。”碧衣小姐吐吐舌头。
  青衣小姐又问:“此去夏京还有多少日程?”
  后头的丫头回道:“若是赶得快些,约莫还有半月,应能来得及赶上青鸾诗会。只是不知……今年的诗会,那位公子会不会出场?”她说着,脸上露出些神往,“听说那位飘然出尘,风姿卓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新任状元郎不是朝他下战书了么,他既都接了,定是会出场的!”碧衣小姐咬了口雪花糕,满怀期待地说,“往年他都是只递诗作来,从没见过他的人,今年我是一定要瞧上的!”
  青衣女摇摇头:“怕是又空欢喜一场罢?”
  碧衣小姐愤愤:“阿姐你莫乌鸦嘴!”
  “瞧见了又怎样?”后头的丫头嘻嘻笑说,“二小姐还能嫁了他不成?”
  那二小姐顿时脸上一红:“荷香!”
  荷香立刻捂着嘴噤了声,笑躲到一边去了。
  “青鸾诗会……”余锦年听到个新鲜玩意,心里就多琢磨了几下,不料嘴上却念了出来。
  二小姐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知道青鸾诗会罢?”
  余锦年微笑,老实道:“不知,敢问小姐这是个什么?”
  “这也不知?”二小姐一副大为吃惊的表情,将余锦年上下打量了一番,简直是像在看什么天外来物一般稀奇了。她又不屑与余锦年这般粗鄙得连青鸾诗会都没听说过的乡巴佬解释,便抬抬手指,唤来丫头:“荷香,你来说!”
  荷香于是将余锦年拉到一边,讲起了这青鸾诗会的缘由来。
  原来,这夏朝都城“夏京”郊外,有一风光极美的山谷,谷中溪流蜿蜒,花树袅娜,每至初秋时分就会有天云缠水的奇景,彼时山谷烟雨霭青,雾绕云蒸,宛如人间仙境。前朝皇帝在那谷中修了一处观景之台,因传说此谷曾有青鸾盘绕,便取名为“青鸾台”。
  但凡是当世美景处,当然是少不了文人墨客的足迹。每年初秋,才子佳人们齐聚青鸾台,斗诗比文,一展文采,拔得头筹者自然是风光无限。
  然而从前几年开始,这青鸾诗会上出现了一个人,一连数年只派小厮递诗作来这青鸾台,人却从未露过面,便将那些自诩才华绝顶的才子们比得体无完肤,实在是传奇人物。因是青鸾台上发生的事儿,又有人打听到这人名字里竟也带着个鸾字,于是有佳人小姐们给他起了个雅号,叫“青鸾公子”,甚是崇拜。
  后来又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说这位公子有出尘之表,脱俗之姿,便是男儿见了也要自惭形秽,又是引得官家小姐们的仰慕更上一层。
  这官家小姐们向来是市井间的氵朝流风向标,这么一来二去的,连带着“青鸾诗会”的名气也大了起来。这不,今年诗会又快到了,恰逢朝上新来了位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偏是不服这位面儿都没见过的“青鸾公子”,骑马游街时当众就下了战书,邀他青鸾台一比高下。
  人们本也没当回事,毕竟那位公子宠辱不惊的,天大的事儿也没叫他露过面。谁知,嘿,这回真是奇了!战书下了没有两天,便有人传出话来,说青鸾公子应下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奇事了!
  余锦年听罢,便理解了诸位小姐们的心思,追星嘛,尤其“那位”被传得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天上有地下无的,本以为这辈子是看不着偶像真人了,现在乍一听说这久居九天的神仙偶像突然要下凡开演唱会了,搞不好还能得到亲笔签名,这岂能不激动?
  应该的,余锦年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他不仅理解,而且非常理解。
  两人低头说话,难免靠的近些,丫鬟荷香偷偷瞧着他,心里头突突直跳,好像是小姐说的那种什么……什么一头牛在心里头乱撞。
  倘若余锦年能知晓荷香的想法,定是会满脸温和地纠正她,姑娘,那乱撞的是鹿。
  说完话,屏风里二位小姐也吃好了,结账时那大小姐十分阔气地直接给了几粒银珠,道是那雪花糕做得好吃,赏他的。余锦年笑着接了,奉承几句又送她们出去。
  临走,马儿已经嘶嘶叫着扬起了蹄子,余锦年刚直起身子,便见一物从车上飘下来,直飞到余锦年脚边。他弯腰捡起,却是一条绢帕,帕上一头绣着朵清荷,另一头则纹着两行字儿。
  他盯着那字儿看了半晌,虽是心里大概能猜到这手绢的意思,却还是从食客里找了个熟人,是往日里在东巷口给人抄书为生的老书生,问道:“王先生,我不怎么认字,您且给看看,这字儿是什么意思?”
  王书生疑惑地看了看余锦年,好似没想到他这样白白净净,竟是个不识字的。
  余锦年也讪讪而笑,这里的文字类似于华国的古篆体,但在余锦年眼里仍是笔画繁复,难以理解。他这具身体自四岁跟着堂叔一家起,便再也没上过学堂,如今余锦年认得的字一些是原身父亲没去时教的简单字儿,还有一些是他穿来后自个儿七零八落学来的,连猜带蒙,数来数去,也就是那些算账常用的数字和一些瓜果蔬菜名儿。徐二娘倒会写字,可是她精神不好,不能劳烦她,至于学堂……他没时间也上不起,所以时至今日,他还是和半个文盲没两样。
  “先生?”余锦年回过神来,见王书生也在神游天外,就又唤了声。
  王书生自知刚才的打量失礼了,忙定睛去看手绢,顿时嗬嗬笑道:“哟,小年哥儿,那丫头怕是相中了你呀!你看这诗,是青鸾公子所作,那小丫头是借这清荷之诗抒发与你的情义呢!”
  又是青鸾公子。
  余锦年谢过了王书生,将手绢叠好收在账台下面,心里揣揣道,这位仙人偶像名气怎的这样大?
  下午店里人少了,徐二娘精神也好了些,余锦年搬了把躺椅让二娘靠着,她一听说今日新制了雪花糕,便非说要尝一尝。二娘是脾胃的毛病,本来糯米这种吃食不好消化,不该让二娘用的,可病情都已恶化到有一天过一天的地步了,余锦年也不愿令她扫兴,就切了一点来,配着碗面汤,嘱她慢慢嚼着再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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