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千山处有万水 作者:雁归亭
Tags:重生 年下 仙侠修真 异世大陆
樊音僵直着身体,那在他耳边吐露出来的热气就像烈火炙烤着耳垂,他觉得自己面上火烫,不知是屈辱,还是愤怒充斥在他四周。
“魔尊如此饥不择食么?”樊音冷着脸,强逼着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硬着脖颈说着。
“呵。”风夙冷笑。下一刻刺耳的巴掌声响彻在牢房里。风夙再度捏住樊音的下巴,凑近狠狠道:“当真是不要脸!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倒是玩得很好!亏得本尊信了你!”说着便欺身将他抵在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樊音的狼狈样,落在他视线里的人像是世上最利的刀,最毒的剑,全都刺在他心坎。
他只要一想起那人笑着说“好”便觉得被欺骗的委屈全都化作热油,将心头的火越燃越烈。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樊音别过头,脑子昏昏沉沉好久才缓过来,右脸颊顿时火辣辣的仿若伤口之上涂上了辣油,铁锈的味道在唇齿间流荡。
在他张口要反击之时,一个霸道的吻直接堵住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带着怒气的咬更为贴切,风夙为魔尊千万余年,不曾受过半点的违拗,不过就这一次的转世失误就这么的遇着一个倔脾气对着干的人,想他顺心了千万辈子的心哪里容得下一个桀骜的存在。
“唔……”樊音又羞又恼,更多的却是无力。他整个人被强有力的臂弯禁锢在墙角动弹不得。
苍白的唇角沾着鲜艳的红色,这一视觉冲击更使得风夙眼里的火更甚。许久,风夙才放过被他咬得毫无完好之处的唇瓣,他满足的用舌尖舔掉留在唇角的血迹,手下用力,直将樊音身上结着浅浅一层疤的伤口再次弄出血。
“放手!风夙,你,放手!啊——啊!”樊音猛烈挣扎,顾不得身上伤口的开裂,他不顾上其他。
他现在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他这样躺在地上,将要被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那头白眼狼给……
然而还未等他彻底的明白现状,他就发出了一声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惨烈的痛呼声。
“出去!你给我出去!”他瞪着眼,黑色的眼珠子好像要从那个框里蹦出来。
“由不得你!”风夙冷声说着。
许久,樊音早就无力地躺在石地上,大张着嘴喘气。时不时的痛呼声在牢房里散开,只见得他双目无神的盯着一处。
“魔尊有,有千万美,人不去品尝,却来,弄我这幅身子,又,算是什么!”樊音趁着歇息的片刻,不愿意就这么低头,他闭上双目,敛去所有的情绪,只这般不明意味地说着,他倒是想挑起魔尊的怒火,这样他下手再这么毫无顾忌估计自己这条贱命便可以搭进去了,这样,也好。
“想惹怒我么?可惜你还是不够聪明。生死都掌握在我手里,惹怒我最多就是让你多尝些苦头。”风夙冷冷盯着樊音,轻笑一声。
樊音无力地颤抖着全身,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沾满了他倔强的脸庞,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不可闻,眼前的黑暗一圈一圈的袭来。
樊音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他看见,有光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溜走。
这一章删改了很多,可以去瞅瞅文案和作者专栏,我留着门牌哈!
第49章 “活死人”
昏迷中的樊音不知道风夙在他这困身的牢房里一站便是一宿,待牢房狭小的空间里那股子靡靡之味散去,他才僵硬着蹲下身,一手轻轻地撩开缠乱成一团散在樊音脸上的墨发。
“樊音。”这样的夜晚,他压抑着的一切情绪暴露出来,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同他生生世世的转世相比看着如同微末不值得提及,实际上他心里亮堂的很,这个人他真的放不开手了!
这十几年里,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竟对自己昔日的师父存了这样的念头,风夙这样想着。也好,这次总算是看清了,也将人捆在身边了。
他自认为不是个能克制住的人,看上了他便不准备松手。在他尚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前都能够霸道地将师父同外面一切的蝴蝶阻拦开来,又何况他现在明白了。
“本尊必定将你捆在身边,不放开一步!”风夙低低地说着,闪烁的眼神看不出半点的意味。“最近,就呆这吧,这牢里算得上安全,也没人打扰。”风夙没叫来任何人,也不图省力直接施清洁术,而是捏诀弄来水,就这么用魔力将水托在半空,用块帕子从脸开始一点点地将樊音身上的血污,尘土等等不该有的脏东西都擦干净。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和他之前那暴躁的攻城略地简直是一种强烈的对比。每一次帕子脏得实在没法再擦,风夙就将帕子浸在水里,两手各捏着一端,抿着嘴将帕子洗干净。每搓上一次,他的视线就暗上一分。那上面沾着的污垢不都是他混蛋地带给樊音的么。
好容易他才将樊音一身的污垢擦干净上完药,随即他取出准备好的衣物,将樊音上上下下都收掇好,这才将人搂在了怀里。风夙也不嫌地脏,撩起衣袍便倚着墙坐下,深色的眸子里那点空间全被樊音睡着的安静模样占据。很久,风夙抿着的唇开始放松,挽起笑意。
他弯下头,如同蜻蜓点水般将带着几分凉意的唇落在樊音额间又快速移开,那般轻微的吻看着比之石子投入大海的那点涟漪都来的小,实则重达万石。它,就像是蝴蝶连锁反应的第一环,之后种种繁杂的感情记忆都由此在风夙脑里开始走马观花的一游。
这夜过得很短,在他注视着樊音的过程中悄然而过,直到左右使给他传了音要去早朝了,他才惊觉日头又从东边冒了出来。然而,在牢里能看见的只有头顶那片星空,星子在不停地动,却在夜幕中没留下一点痕迹,你休想寻到它们的轨迹。
这片星空还是在风夙第一次吩咐把人扔到这牢里的时候,特意搜刮了大半个魔族地盘才抢到了足够的星陨石,又一块一块磨平磨整镶在原本的石壁上的。这星陨石其实没什么用,只能投射出星空,以假乱真足以,故常被贵族用在装饰或摆设上。
风夙这么大费周章地弄这东西,目的很简单,就是将人往牢里一扔的时候瞥到了那光突突的石壁,觉得牢房里太空太无趣,也就那么安了一片星空。后来他倒是发现,这星空成了樊音时常发呆的对象。
在风夙在上面打开牢里顶上的小窗口时,他十次里面有八次能正好撞上樊音抬头望着星空,从他那地方往下看去,因着角度的关系,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人大半张脸,神色平平淡淡,仿若勘破生死,无求无念的神佛,又像是个摒除感知的活死人。
在左右使连续不停的传音轰炸催促后,风夙这才将人放下。这时候的牢房早就和之前不是同一副模样。也不知风夙在他随身的空间里放了多少杂七杂八的东西,只知道他在那段时间里,将樊音以后要用的或者可能用不上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只那床的大小就不输于他寝殿里那个。
顺带的,他将那一身白的小东西也扔了过来。那小家伙本来因着认定的美人不再身边为了安全起见就缩在床底下降低存在感,可谁料,又被这丧心病狂的家伙拎了一路。它也“吱吱吱”地小声低吟了一路,在看到昏迷着的主人后才闭了嘴,连忙撒开四个小短腿朝樊音奔去。
这般舒坦甚至可以说的上奢华的牢房全魔族全修真界也只此一家,风夙知道他将这里布置的再多么合人心意,那人的心总归不在这。可他不在乎这点,他想,只要那人在这就好,至于那颗心,以后日子久长,总归会被他攻陷。
想着,他最后回头深深看了眼樊音,落下的视线一点点地在樊音身上划过,不放过任何一处,贪婪中带着近乎虔诚的味道。很久,风夙才将视线移开,在那一瞬间,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伸出舌尖舔过自己干涩又发烫的唇。
自那一日后,樊音的日子看似又回到了自己还在寝殿里的那段日子,同那时候一样安静,或者说是平静,他只每日待在这牢里,不见半点人影,不闻半点声音,除了那个他最不想见的人时不时的过来。
他能瞧着头顶那一块星空一瞧便是一整天,看无穷无尽的星子诞生于毫末又泯然于虚妄。
这般的日子静似枯水。
牢里的时光走的格外的缓慢这是樊音自我感觉到的,要不然怎么他身上的钝痛这么久了还消不去呢。他能清楚地记得,刚醒来时,那一股能将他击垮的钝痛一寸寸的从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肌肤传来,特别是那一处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分毫。他自以为裹得很是严实的心口被那么轻而易举的撕开,再戳上那么几刀子。
如果日子真的能像之前那样平静下去倒也不算难熬,浑浑噩噩地总好过一榔头将人砸醒。可他已经被砸醒,又怎么还能装着迷糊地过下去。
樊音有一瞬产生了一种世界之大却无两脚立足之地的唏嘘感。当一个人在能支撑他走下去的所有念想都丧尽的时候,要么决绝的赴死,要么就是向他这样,在“生”的泥沼中不挣扎也不呼救。
干脆点,也就一个词,“等死”。
第50章 浮生皆梦
谈及秋日,免不得悲吟其况以舒己况。除却刘梦得曾大赞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多数人不管遇着或没遇着难事,大多会借着外界的一股萧索之气,以笔,以吼等等来排空压在心里的一阵浊气。
由此推及,差不多可以看出寓情于景,寄情于事这一主调调。樊音也不例外。
牢房里的日子因着小家伙的陪伴省去了一点无趣,平添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宽慰。樊音也将耗在发呆上的时间挪了大半用在了小家伙身上。
兽有灵姓,多多少少能知道主人的情绪。比如现在这只小东西,迈着四个短小的腿,伸着连爪子都还没长好的肉掌,费劲地够着樊音的前襟,一边够一边还张着嘴伸着舌头“呜呜”地焦急唤着。可惜小家伙既不灵敏也不够瘦,肥肥的小身子探了半天也没能成功爬上一分。
樊音低头看着小家伙好看的眸子,轻轻地勾了下嘴角,一手将它搂在了怀里。“你就不能安分上一时半会?”语气放得很轻没多少责备的意思。
“唔。”小家伙顺理成章的窝在樊音怀里,两只前爪子还抱住了他的手臂。舌头一吐一吐地做着俏皮的模样。樊音看着,一手摊开用手心一瞬一瞬的摸着小家伙的后背。
牢房里很大,虽然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得显得四处不是很空,可是在樊音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情况下,小家伙要是再安静下去,那么一种叫做空旷的的东西还是会从心散至外处。倒也不是小家伙耐不住寂寞,只是它怎么瞧着樊音沉默发呆的模样怎么碍眼。
它还不清楚为什么也就隔了几天没见的主人身上会流露出比之前浓烈太多的那种情绪,它不知道那情绪是什么,只是它每次瞧着他那双眸子被那种情绪占据就是很不喜欢。如果可以,它啊,倒是希望自己能有那个本事,化作一场最烈却也最柔和的风,可以将主人眼底的尘埃吹尽。
日子在被带上“音儿,好好地……”这个紧箍咒的时候就开始逼得他不得不好好过下去,樊音一没闹脾气搞着寻死的戏码,二没大喊大闹演着拼命的把戏。他就像是一滩深不可见的泉,从上往下觑,平静到了像不流动的死水。那天那事,就当是一场梦,实在骗不过自己时,就当被狗啃了。
牢房里的钥匙只握在风夙手里,这是他亲口告诉樊音的,是想让他死心,没人救得了他。
在那扇石门打开的一瞬间,樊音身子猛得绷紧,像惊弓之鸟绷紧了心弦。从那晚上荒唐过后樊音以为按着那人变/态的占有欲自己定是难逃每日被狎/玩的命运,可事实上从那天到现在这七八日以来,他没瞧见任何人。只有桌子上突然出现的饭菜能够证明这人来过。
樊音其实心里那根线一直吊着,他太清楚风夙的姓子,就是恶劣到极致的霸道,除非哪天他对自己兴趣全无,不然求个安生之日实在是妄想。
风夙一进来就看到樊音别开的眸子和僵硬的身子,他没打算把人逼得太死,所以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只是那种压迫感哪里能靠这点距离来降解分毫。
“樊音。”风夙低沉的声音首先划过牢里凝滞的空气。
樊音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拳,手心里死死地拽着那一块衣袖。他牙关咬紧又松开,很久才慢慢张开嘴,尽量用一种没有情绪泛起的波澜的语调说道:“魔尊是有什么吩咐么。”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