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千山处有万水 作者:雁归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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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行看着剑长风面上毫不掩饰的怒意,无声的摇了摇头,也是,以这家伙的暴脾气,能忍到现在才发作,实属不易。
“明日六宗召开会议,你剑青门既然参见,那么我想剑门主应该还不想和鹤山宗撕破脸,或是怕打草惊蛇,让背地里真正的那只手给察觉了。”林疏行稍稍一想剑长风来这鹤山宗并找上自己,便也知道剑门主同他想的一样,认为暗地里的那只CAO控全局手绝不可能是鹤山宗。鹤山宗最多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老头子让我找找这块血布上留下的气味是谁的。”剑长风直接道出此行的目的,对着林疏行他是将防备之意都撤了下去。
林疏行倒是没想看会有血布这一茬,只愣了一下他便反应过来。“血布?”
“门里有宗老养一种蜂子,极嗜甜,本是用它来搜寻门里那些丧命的弟子的尸体,却没想到那些蜂最后都聚在了这块布上,听宗老说这是养蛊人的血。”剑长风沉着脸,跳跃的光线在他眼窝处投下了不少阴影,低低的语调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缓慢而又沉重的散开。
林疏行听着这事还牵扯着蛊,便是一阵头大,苗疆有蛊,那里只有一个门派叫降头教,早在十几年前被六宗合力摧毁。如今修真大陆蛊虫重来,谁也不知道是死灰复燃,还是另一个凶煞组织的升起。“长风这事牵扯大了,你我都小心,希望六宗之会无事才好。”
其实他们都不愿相信最后的事会和鹤山宗扯下关系,毕竟六宗的存在推至本源皆是一家,六宗是修真大陆龙头的存在,动一下便可牵制成千上万。
“前月星枢楼枢木发帖至上寒宗,告知西南天有异象,疑似白虹贯日。”林疏行这话说的看似没什么,其实只那西南二字便已让本就吊在心口的弦再绷紧三分。
西南么?鹤山宗可不就是在西南。
正当这屋子里的空气凝重得好似能滴出水来,屋外的其他地方可是一片静悄悄,大白天的走上半天才只见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脚步匆匆。
这几日六宗陆陆续续已在鹤山宗聚齐,只等明日登峰召开会谈。
第83章 蛊虫再现
翌日,六宗之会召开在鹤山宗攀云峰,峰顶云雾层叠,日出的金光给每一层的云都镀上一层金边,有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出,那些透出来的光线越来越多,就好似一只只手扒拉着云雾。
攀云峰上,六宗就位。鹤山宗为东道主坐了主位,其余五宗各按排名依次在下坐了那两排客位。
六宗会议,不过是修真界六个龙头齐聚一下,联络所谓的感情之用罢了,依着往届来看,这个会起不了什么幺蛾子,最多是一轮酒水过后挑过去这几年自个门派做的事,比如将挑衅的魔门宗派灭了,来当嘴上一件可以谈论的资本。六宗积威太甚,实在是没什么势力敢于堂而皇之的挑衅六宗威名。
会上酒水走了三四番,各宗出席的人也都一个个扯皮条拉扯着这个会议的气氛,使它显得不这么无聊。星枢楼的那些人个个都裹着带有头盖的袍子,宽大的帽兜子能将整张脸两侧遮去三四分,使得面庞明暗交错,神神秘秘的。红绡楼的全是一袭的红纱裙子,任凭凉风一阵阵的吹过,曼妙的身子在红纱之下一层层的描绘。
这种场面按理鹤山宗该出席的也该是四院院长以上的地位,可直到最后那把摆在主位的交椅上还空着,有资格坐上的人迟迟不出现,只来了个院管事,在那忙着擦汗,赔笑。
萧邬阁是阁主亲驾光临,那人是个重脸面的,他这坐在下位啊,只觉得自己脸上这层皮热得慌,一阵阵的怒意散开。在一旁侍女端着酒盘子,提起了酒壶准备将他左手边桌案上杯盏倒满时,他蹭的站起来,将桌案上的杯盏挥袖甩在地上,一巴掌就这么拍了下去,直将桌案上拍出了一小块一小块样式的裂纹。
“那鹤老头子是什么意思,竟派这种货色来敷衍我等。”萧邬阁阁主冷眼扫了眼主位旁被吓得哆嗦不已的管事,轻蔑地嗤笑一声。
“萧兄这话说得可不对,这货虽是个管事,可好歹也是个金丹不是。不像他们那有人可占着好位置却是一坨烂泥。”红绡楼虽全是女子,但都是些脾气爆的,说话夹着棍棒的不说,动手动粗都是好手,连带着他们那楼也在修真界被公认为母老虎的窝。
这话让场中鹤山宗的人都怒了,因着意思谁都听得明白,说的便是他们鹤山宗那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少宗主鹤肃远,卡在筑基圆满多年,一朝被药物推到了金丹,却因为贪恋女色,纵欲过度得了大病,修为又退了回去。这事刚被透露出来,可在修真界各角角落落里被传了不知道有多热。
“你们!你……”可怜管事也是个没胆的,只梗着脖子指着中指比划了一瞬,便红着脸缩起了刚探出来的骨气。
就当这时,攀云峰峰口有人跌跌撞撞的御剑而来,半空栽倒在了峰顶。那把青剑上裹着的灵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剑身落地。
离着近的星枢楼一行人忙奔了过去,只瞧见那人满身的鲜血,一张因抓挠而毁了的脸。眼尖的看见他衣领子上绣刻的花纹,以手捂着嘴,将喉咙里的惊呼吞了下去。那人,身上穿的是鹤山宗内门弟子的服饰。
“他身上有蛊!”刚过来的剑长风感应到自己袖中峰子疯狂般的扇动,顾不上安抚蠢蠢欲动的蜂子,而是推开了围成圈的人群,沉脸查看。
蛊虫,足够成为骚动人心的一样东西。那种不可查探,不可预防的小虫子,能够让人在猝不及防之下便中了招。
一时间,峰顶人人噤声,凝重如同厚重的云层盖过了一切透露出来的阳光,就这样压在了心尖上,让人喘气之时声音都粗上了三分。
良久,剑长风打破了峰顶凝滞的空气,三言两语将发生在剑清门的那件事简要说了出来,并取出了袖中藏着的蜂子,让众人都亲眼瞧见了那蜂子拼命般扇动的小翅膀,以及那两个小小的眼珠子里冒出来的渴求之意。它,在渴求着饱饮一番掺了蛊虫的甜腻的血液。
“鹤山宗!简直欺人太甚!”萧邬阁阁主当即将在场的鹤山宗弟子都给控制了起来,大掌一拍将峰顶一处凸起的石峰给拍平了。
第84章 鹤山宗反叛
其他人都还显冷静,由着资历最老的星枢楼楼主枢木为头,在将攀云峰上的鹤山宗弟子管事都给控制住后,押解着他们下了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鹤山宗宗门大殿走去,准备一处处的寻去,讨要个说法。
然而在他们刚下攀云峰看见面前的阵势时,一行人面色都变得格外难堪,面上黑色如同压顶而过的墨云,下一刻大雨便是倾盆。
攀云峰下,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片的修士,将下峰的必经之路给团团围住了。那些人中有穿着鹤山宗道袍的内外门弟子,也有不知是何来历的修士,其中让五宗最为寒心的还是这包围的人堆里竟然有不少是穿着各种艳丽暴露服饰身旁魔气缠绕的魔族。
六宗分居修真界六处,就是为了充当魔族侵犯之时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其他五宗皆未得到魔族进军的消息,却在这号为防线的鹤山宗亲眼瞧见了一大群堂而皇之围攻五宗的魔族,其中发生了什么龌龊的事任个傻子都能想明白。
五宗之人只觉得凉意一阵阵的传遍四肢百骸,脑中就像被一榔头猛得敲了下去,复杂的情绪决堤而出。
“枢木老头,本尊记得上月你有发帖过来,说什么我鹤山宗附近有异动来着。”随着嚣张之中带着轻蔑的男声像石子一样砸入泛着波澜的脑海之中,一圈圈涟漪散开的同时,围着五宗的人群散开了够一人而行的道路。一身穿着鹤山宗院长道袍的男子轻笑着一步步走来。
“东院历青!”历青这人在修真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是鹤山宗除了宗主外最是厉害的高手,这样的人,居然做了魔族的爪牙。
相对于五宗人人睚眦欲裂,怒目瞪视着这个大开防线放一群饿狼进来的叛徒。历青在那可是毫不在乎的瞧着昔日同为六宗的盟友,他的唇边自出现起便一直勾着一抹笑意,森然而可怖。
“鹤山宗!那些人,竟然,全是蛊人!”一阵暗默之后,剑长风瞪眼瞧着早已被血液刺激而疯狂了的蜂子,他眸色中很快涌上了一层的血色,双唇翕合之外带着微微的颤抖,他的手也在不知觉中拉上了林疏行的衣袍子。
“蛊人!”
“他们竟然……蛊人!”
绕是平日里都最会端上平淡肃穆面庞的五宗上位者,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一个个面上冷静的面具壳子很快龟裂,灭顶的慌乱,灭顶的怒意爬上了一张张肌肉颤抖着的面庞。
“剑少宗主眼力不错,我鹤山宗的蛊人可是初次拿出手,特意来招待各位。”历青笑容更甚,眸底冰凉,冷冷的视线一块块的扫过对面那些曾经的熟人。在触碰到他们眼里的忌惮时,历青的笑容更加疯狂,他愈发觉得自己是个CAO控人命的顶峰上的王。
枢木痛心的扫过乌压压一堆的人群,每当他的视线落在里面每一个被种了蛊虫的修士身上是,他周身的灵气便狠狠颤抖一下,那些人,就因为一只蛊虫一个或一些人的私欲便毁了所有前路退路,枢木越想越愤怒,他只觉得一阵阵火在他胸口堆积燃烧,直至达到一个爆发点:“历青!你丧尽天良啊!”
历青面上早就失了往复的良善温和,他狰狞的面目,贪婪的双目,冰凉的笑意,一块块的组成一个人面的恶魔,他未曾堕落成魔,却比周边所有的魔修更像一个魔,四周凉风冲撞攀云峰峰脚而发出风动之声,风里和着残忍的句子,断成一小截一小截的钻入场中每个人耳朵里,他嗤笑说:“我要天良来做什么。”
历青身边站着的一个被黑纱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宛若淬了毒药的狭长双目的男子像是被这种磨磨唧唧你一句我一句的场面给惹烦了,冲着历青低低喝了一句:“啰嗦什么。”便扬起了右手,朝着后面挥了几下。
手势刚挥出,身后被蛊给控制了的,和早就蠢蠢欲动的魔族一起不要命一般的朝着对面比他们高了好几阶的对手冲去,人海战术被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
林疏行冷然瞧着一个个被控制了的蛊人嘶吼着扑来,他的眸中倒映出剑锋的清冷光芒,下一秒,他身形一动,东霜剑出,一道寒芒眨眼而过,将扑过来的蛊人一剑斩在锋芒之下。甜腻的鲜血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六宗会晤,上寒宗,剑清门,都只来了一个,皆是化神的修为,星枢楼倒是来了几个,楼主枢木亲自前来,可星枢楼重卜卦过于修行,连楼主都只堪堪挤入化神罢了,红绡楼那几个也只是元婴罢了,倒是萧邬阁的阁主已到了炼虚,成了这一群人中修为最高的。这满打满算只有不到十人且层次不齐的高手却要面对四周全宗之力以及散修魔修等等,局面可想有多艰难。
历青同那个黑纱遮了全身的男子一起退至场外,瞧着包围圈那遍地的惨叫之声,以及触目的红。空中甜腻的味道愈发浓重,但围住的到底是高手,短时间里包围圈到没缩小分毫。
蛊人,不再似一般的修士,他们无知无感,脑中只存在一条命令便是杀,哪怕缺了手,被刺了多刀,只要不是断了头,剑戳进了心窝子,战力便不会消减多少,他们呆滞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包围圈中的每一个人身上,手中的兵器狠狠的挥动,脚步一寸寸的移动跳转,带着十分的力道,刺出凝聚了所有力道的一击。
蛊人不知疲倦,且每一击都凝聚了所有的灵力,他们就像是不会倦怠不会灵力耗尽的杀戮工具,一招一式之间不会因为手臂酸疼虎口震碎而使得招式有了疲意。
五宗之人除了萧邬阁的阁主因着炼虚之境还能在包围之中,腾出手时不时的搭救一下落了下风的红绡楼星枢楼里那几个才至元婴的,其他人自顾不暇。
符箓,阵法,剑招,一样样压箱底的东西被五宗的人都拿了出来,然而饶是他们手里底牌颇丰,各种作用的丹药像糖豆一样的往嘴里塞,手上的招式千变万化,招招皆是将力道发挥到极致,却在一时半会仍杀不出一条出路来。
林疏行将后背托付给剑长风,安心应付着面前死缠不休的五个元婴以及一个半只脚触摸到化神屏障的魔修,才入化神不久的他不敢小觑了这几个比他境界低的,东霜在手,凝重之意从那剑尖之上时而显露的银芒便可看出。
林疏行脚上踏着一套步法,足尖落地转身之时总有一道寒芒在地面上快速的闪过,旋即消失,他面上神色不动,只凝眸注视着面前的敌人,微抿着的薄唇不肯轻泄了一点异样。就在刚才,他感受到被他揣在怀里的灯盏给裂了条缝,他的南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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