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见澈+番外 作者:浅川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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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轩自然听闻了此事, “那两人是从皇上还是皇子时便伺候着的男侍,如今是说流放就流放,可想而知皇上将枍之看得多重。子煦,你想要皇上放他出宫,不是易事。”
顾澈神色凝重,他知晓单凭冲动是救不出顾清的,可他一想到顾清以那种身份待在皇帝身边,心里就如万千蚂蚁啃噬一般,恨不得立马冲进宫去。
林子轩道:“你先别急,等顾伯伯回来再从长计议,论陛下和枍之的交情,不至于会太为难他。”
“子轩。”
“嗯?”
“你说阿清会愿意跟我走吗?”顾澈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林子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后骂道:“顾子煦,你疯了?”
“……”顾澈无言。
“先不说你能不能通过重重守卫把他从皇宫带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你们躲到天涯海角,你认为皇帝就找不到了吗?”林子轩提起声音道,他真是生怕这人一冲动干些傻事出来。
他说得是事实,顾澈心知,但他仍是平静道:“我只问你,他会愿意跟我走吗?”
重点不是后果如何,而是,他的阿清会接受他的心意,心甘情愿跟他走吗?
顾澈不怕丢掉姓命,唯一怕的,是他终不愿。
他突然想起临走前顾清给他出的谜题。
“如果你问的是他的心意,我不是他,自然不能笃定地回答你,可我认识你们哥俩这么多年,看得清楚,他应当是愿意的。”林子轩顿了顿,又道,“可你要知道,我们都不再是曾经的少年了,顾子煦,你是个将军,你的大义就是守护苍生百姓免受战乱,若你携皇帝的男妃出逃,寒的是将士的心、百姓的心!”
此番话从林子轩口中说出,着实让人生出几分隔世感。顾澈不由感叹,时过境迁,当年摆着价格不菲的折扇,坐着华贵马车,玩世不恭的好友,已经变成了一位心系天下的贤臣。
顾澈含笑道:“天渊幸有子轩景湛,当是忠臣良将。”
闻言林子轩故作沉稳憋了一会,憋不住大笑出声:“哪能跟顾大将军比,把那蛮子打了个屁滚尿流。”
凝重的气氛在欢笑声中变得轻松起来,而后两人到酒馆喝了个尽兴,不提心事,只谈新叙旧,把酒言欢。
喝得醉醺醺的林子轩揽着顾澈的肩膀,调侃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在你这倒成了难过霸王关哈哈哈哈哈。”说着笑得前仰后道,连带着顾澈也跟着前后摇晃。
“霸王?”顾澈醉眼朦胧地问道。
林子轩提到这事来了劲儿,说得龙飞凤舞,口水直飙。顾澈听得认真,听到后面露出个骄傲的笑容,颇有“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自豪感。
这俩人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侯在外面的马夫只得进来将人一个个扛上车,送回了丞相府。
宫里的顾清还处于自闭状态中,浑然不知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回了京城。
他在床榻上躺得久了,越躺越乏力,觉得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在老化,便决定起身下地走走。
刚推开门就被呼啸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埋头一看自己只着了件单衣,迅速将门关上,走到衣橱前,找了件大氅穿上。
再次推开门的时候,还是冷。
顾清无奈,耐着寒冷走了出去。天空中飘着的鹅毛大雪,衬得夜里静谧而又安宁。身在诺大的皇宫中,仿佛只有我一人的那种寂寞孤独感爬满全身。
不知是冻得还是情绪使然,顾清只觉心头的酸涩感涌了上来,弥漫开来。
吸了吸鼻子,他伸手摊开掌心,接住一片雪花,看它结冰,再由掌心的温度化作小点水滴。
冷得缩回了手捂在衣服中,顾清闭上眼睛,细听着落雪声,他希望这雪一直下,睁眼时就能见到他的少年。
良久,他睁开了双眼,面前空无一人,漫天的雪下得肆意。
顾清才知道原来笑容也可以这么苦涩,他苦笑着踱步走在无人的路上。
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他想起初见顾澈时的惊艳,初雪那日的感动,还有那没日没夜的思念。
顾清知道自己很聪明,自然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所以在很早之前,从他让顾澈去猜谜底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也许还要更早一些。
“山有木有木有枝。”他喃喃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了然那和尚还真是个高僧。顾清想到,说他有桃花劫,君遗墨真的就出现了。
那助他安之渡之的贵人呢?
顾清觉得好笑:还渡劫呢,渡劫了要飞升吗?
苦中作乐的习惯还是没变,顾清觉得好受了些,张往四周想看看自己在何处。
夜色中亮堂堂的宫殿吸引了他的目光,暗想不会是君遗墨这么晚还在批奏折吧,想着便朝勤政殿走去。
殿外没有守候的宫人,顾清轻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身着玄色单衣的男人坐在宝座上,桌案上并未摆满奏折,而是一张张泛黄的宣纸。
烛火照得那威严高贵的男人线条柔和,他抬眸看向顾清,饱含深情的桃花眼注视着顾清。
顾清直觉他是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果不其然,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怀念和悲伤。
君遗墨叫道:“镜兰。”
镜兰?
顾清头脑快速转动,很快就将几个要点联系在一起,理清了头绪,再转念一想,结果清晰起来。
喊出那个名字的同时,君遗墨骤然惊醒,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慢慢变得清明,显然方才是因为昏黄烛火看不真切,将他认识了那位。
“镜兰是那位陛下心爱的人罢,”顾清一步步走近,多日未展笑颜的面上勾起了个戳破人心事的狡黠笑容,“草民愚钝,竟是如今才懂这‘遗镜’,原是这般意思。”
君遗墨也没有被戳破秘密的恼怒,勾唇笑道:“懂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
但对于职业病的娱乐主编而言,则反之。
顾清颇有深究下去的意味,他认为这或许是一个解救自己的突破口。
“是因为我与他长得像?”
作者有话要说:
甜心们可以配合“雪落下的声音”这首歌食用( ^ω^ )
第21章 第 21 章
君遗墨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像。”
其实是像的,尤其那双眼睛,同样执着,同样清傲。
他好似心情不错,便继续道,“他是个心怀抱负的羸弱书生,出身贫寒,却自有一身傲骨。”
“哦?”顾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想怪不得后宫中都是群瘦弱男子。
“那年他上京参加春闱,会试中考中会元,考官却被当时的一个权贵贿赂,将他的名额换给了权贵的小儿子。”
顾清轻蹙眉头,听他继续讲道:“而那权贵子弟在殿试中考了末等,最终混了个小官做。”
“你如何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顾清不禁问道。
“朕当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何能左右朝中风向,”君遗墨自嘲一笑,“朕后来遇见了他,才知晓此事。他并未因此放弃,在京城寻了个小私塾做教书先生,等待下一年的春闱。
朕即位后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官员贪污一事,参与其中的人,无一幸免,他姓情温和坚韧,满腔抱负,一身才华,总有一天会考取功名,”君遗墨勾起嘴角道,“奈何他遇见了朕。”
顾清睨他一眼,问道:“那他如今怎么样了?”
“他自饮了毒酒。”君遗墨敛去笑意,垂下了眸子,“直到前些日子,朕才得知他生前竟有结发妻子。”
“既他终是不愿,那朕便成全他们。”
合欢与君醉梦乡,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顾清蓦地想起这句戏词,脑中灵光一现,“是秋华?”
君遗墨侧目看他,眸中略有欣赏之意,默然不答。
他很聪明,一猜便中。
顾清想说他残忍,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一想,若是两个相爱的人,其中一人去世,另一人怎会苟活于世?
但他没有再问,他隐约看到了君遗墨眸中的冷冽。
“枍之,朕不希望旧事重演。”
顾清努了努嘴,“你放心,我很惜命。”说着他往后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道:“夜深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大抵是因为深知心中有深爱之人的人是没有办法再装下别人的,顾清整个人都轻松舒畅起来。
一路走回了临渊殿配殿,推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暖意十分舒服,顾清脱下大氅搭在一边,坐到矮几旁,将四分五裂的木鸢拿了出来。
至少,顾澈好好地活在世上不是吗。他自我安慰道,心里好受了些。开始思考起怎么才能将木鸢复原。
“为什么没有502啊。”顾清仰天长叹。
算了,等澈哥回来修就好了。顾清想通透了,把零件小心地收进木匣子里。
屋里的龙涎暖香都变得不那么令他反感。
顾清脱下白鹿皮靴,钻进被窝里,很快便安然入睡。
丞相府。
酒醒后的林子轩没见着顾澈,朝小厮问道:“顾少呢?”
“顾大少爷辰时便离开了。”
这小子起这么早干嘛去呢?算了,他也管不着。林子轩想着就又躺回了床上。
顾澈离开丞相府后并未直接回顾府,而是去了家银号,将多年攒下的俸禄换作银两、银票取了出来。
顾家世代清廉,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不过每年俸禄也并不少,由此顾澈的积蓄还算充足,正好够在小地方买栋房子安养后半生。
将银票收好,他才往顾府的方向走去。
薛倩听管家刘叔说儿子回来了,忙下床让丫鬟替她梳妆。
自从顾清被带进了宫后她的病情又变得严重起来,枯瘦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望着镜中苍白的面容,着急地朝身旁丫鬟道:“给我上点胭脂。”
“娘……”
不知什么时候,顾澈已经进了屋子,薛倩撑着柜台站起来,身形颤抖地转过身子,望着身姿挺拔的青年,凝固在原地。
眼泪顺着妇人脸颊落下,岁月带给她的痕迹越来越清晰。
顾澈走上前抱住了妇人,嘴里说道:“孩儿不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薛倩破涕为笑,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
怀中的母亲清瘦了许多,骨头硌得顾澈一阵心疼。他扶着薛倩坐下,接过丫鬟手中的木梳,动作轻柔地为她梳发。
原先乌黑的秀发中生了几根银白发丝,木梳梳过,缝隙间掉落大片发丝。
“怎么了?”薛倩察觉他手中一顿,问道。
顾澈强忍下心酸涩苦之感,露出个微笑道:“无事。”
“娘没事,只要你们好好的,娘就满足了。”她生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她侧过身子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上面轻轻拍着,又道:“等你爹回来,会有办法把枍之带回来的。”
顾澈没有言语,弯下身子蹲在妇人膝前,他反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红了眼眶,哽咽着道:“孩儿……不孝,让您受累了”
她抽出手摸了摸顾澈的头,眼眸中泛着水光,语气却十分坚定道:“我儿怎会不孝,我儿骁勇善战、仁爱正义,受百姓所爱戴,当是大义,亦为大孝。”
顾澈搀扶着她在院中散步,那颗美人树此时开得正艳,映着薛倩的面容更加惨白,听她咳嗽,顾澈立即扶着她回了屋躺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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