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萧执是书里唯一的直男,会对他这番话产生强烈的生理性恶心,没想到……
“那你,如何才能有杂念?”
时乐一脸懵:“你说什么?”
四目相对,隔着氤氲的水雾,沉默一瞬萧执移开视线,耳根微微发烫:“只是提醒你,不该有的心思,千万别有。”
这句话他不仅是说给时乐听,更是警告自己,可越是如此,自己那点念想越是搅得他躁动不安。
就似谁捅破了他心里那层窗户纸,风呼呼的往里灌,止都止不住。
“莫名其妙。”时乐取过包扎用的棉布与金创药,半蹲在浴桶边替他换药。揭开原本被血污湿透的布条,看到苍白外翻的伤口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以后怕是要留下疤了。
两人指尖相触,萧执的手抖了抖,时乐眉头轻微的拧了拧,声音轻似自语:“这么疼?”
萧执也回以同样轻的语气:“你说呢?”
“忍着。”
“……”
“当时为何不躲开?”
萧执抿了抿唇:“谁晓得你会下狠手。”
“……”时乐垂下眸,轻手轻脚的替他换药。
“时乐。”萧执突然正色道。
时乐奇怪的抬起眼:“怎么。”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萧执的另一只手朝水里一划,哗啦哗啦浴桶里的水飞溅而出,打湿了时乐一身,他怔了怔,气结道:“你他妈有病,弄我一身湿很有意思?”
本来他想说湿身的,但觉得这个词歧义太大,很不好。
“……”
时乐无语,不知这家伙又想做什么,甩下包扎到一半的棉布起身要离开。
他人还没越过屏风,萧执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衣服湿了不冷吗?”
“呵,自然冷。”
“冷就脱了。”
“不劳你挂心。”
“时乐,我晚上没吃饱。”
“不关我事——喂。”
时乐话音未落,一阵破空之声传来,时乐下意识闪身躲避,可方才缠在萧执手上的布条却似生了眼睛,鬼魅般朝时乐缠绕而来,屋中空间狭小,加之时乐躲闪功夫算不得熟练,来回几下就被布条死死缚住了腰。
萧执满意的勾了勾手指,布条就似活过来般将时乐往回拉,哗啦一声,时乐整个人落进了浴盆中。
这莫怀锦准备的浴盆足够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时乐很是挣扎了一番,喝了几口洗澡水才探出头来。
“萧执,你到底想怎样! ”被人莫名其妙缚住扔浴桶里喝水,时乐是真的生气了。
“白日里说,给你治伤。”如此说着,萧执也不顾手上包扎到一半的伤,整个人压了下来按住时乐的双手,埋头在其肩窝处舔白日里留下的伤口。
“说到做到。”
伤口尚未愈合,被萧执用舌叶来回舔弄几下,几丝血又渗了出来,时乐身上被对方压得动弹不得,脖子处细微的疼痛和痒痒的触感让他咬了咬嘴唇。
这是人能做出的事儿吗?治伤这么个治法?时乐认为,这家伙八成是想舔开伤口吃自己的血。
而萧执显然很享受,舌尖含着治伤的药,本来只想舔几口,可触到对方的皮肤就再离不开唇,微苦的滋味弥漫舌叶,一向极怕苦的他竟沉溺在这混着对方血味儿的苦涩中……欲罢不能。
洁癖到极致的他曾最讨厌和人肢体接触,更别说用嘴给别人施药了,可……眼前这个人,总让他无知无觉打破自己的认知。
混着药的血弥漫口腔,竟尝出甜的滋味,甜到心里。
被他肆无忌惮“施药”的时乐就没这么好受了,兴许是诡异的药效上了头,酥麻感从脖子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变得虚浮意识也混混沌沌,加之身体浸在热水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多久,他就陷入了昏迷。
萧执看怀里的人失去了意识,后知后觉自己欺负得过火了,才恋恋不舍的移开唇,看对方紧闭是眉眼竟是……难以忍耐的口干舌燥,同时也有些心疼。
就似心脏被人狠狠的捏住,疼得很钝很深,难以形容。
“这么不经欺负,以后可有你受的。”萧执对着昏迷的人自言自语,沾了血的唇沿着伤处下移,与微凉的肌肤若即若离,他竟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时乐凸起的喉结。
萧执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怕是魔怔了。
翌日,时乐是在一片喧哗声中睁开眼的,整座无生岛都乱了。
莫怀锦在一夜之间,被拔了魂抽了魄,竟连一丝痕迹都再寻不到,空荡荡的,灰飞烟灭不过如此。
听到这个消息后,时乐生生愣住了,即使自己扭转了剧情,莫怀锦的结局还是和原书一样,三魂六魄都被打散了,再无法入轮回。
可原书里让她灰飞烟灭的是叶知行,而现如今,又会是谁呢?
六神无主的秋觉拽住时乐的手:“时哥哥你不要贸然起身,仔细头晕……”
秋觉话都没说完,时乐就真的晕了,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混混沌沌的又跌回榻上,他苍白着脸摆摆手:“昨夜大小姐给我上了奇怪的药,药劲没过,没事儿,莫道长如何了?”
说来也奇怪,这诡异的药敷上后,时乐脖子上的伤全好了。
“莫道长和萧公子打起来了,叶道长正在调解……”
秋觉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继续道:“莫道长就跟疯了一样……”
时乐头疼,莫怀尘眼睁睁看着失散十多年相认不到一日的姐姐突然魂飞魄散,自然承受不住这得而复失的伤痛,换谁都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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