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手册 作者:茗荷儿(上)
Tags:情有独钟 重生 种田文
佃户们搬来木头瓦片修缮偏厅屋顶,其中就有薛猎户的侄子。
有人问道:“薛大叔家里那狗怕是有四十多斤,能炖出好一锅肉,你们有口福,能痛快地吃一顿。”
薛侄子“切”一声,“我二叔把狗看得比命根子都重要,连毛皮都不舍得剥,还舍得吃肉?天不亮他就扛到山上埋了……这会儿在家里吧嗒吧嗒掉眼泪呢,要不东家有活计,我二叔能不来?”
那人笑道:“埋哪儿了,我待会去刨出来,白可惜那么多肉。”
“可别,”薛侄子忙劝阻他,“二叔知道了能跟你拼命,现下心里正窝着火没处发呢。”
杨萱隔着窗户听见,对春桃道:“薛猎户对狗还真上心。”
春桃笑道:“人心都是肉长的,那狗天天跟在脚边寸步不离,眼睁睁瞅着被人打死,让我也舍不得剥皮吃肉。”
正说着话,见桃花小心翼翼地托着只汤碗往这边走,春桃赶紧迎出去,“我来吧,当心摔了。你娘也真是,就让你端着来?”
桃花仰着头笑,“我娘在剁肉馅,夜里汆丸子。我能行,在家里这些活计都是我干。”
汤碗里盛得是香薷饮,里面除了香薷、厚朴、白扁豆还加了蜂蜜,炖得糯软香甜,完全没有苦味。
杨萱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对桃花道:“待会儿让你娘也给你盛一碗,夏天喝了消暑气。”
桃花摇摇头,“这是给姑娘和老爷喝的。”
杨萱笑道:“就说我让你喝,你娘一准儿会答应。”因见桃花发髻有些歪,便取出梳子,“你站近点,我给你重新梳梳头发。”
说着将她发髻打散,边梳着边道:“桃花头发真好,又多又黑。”
桃花脆生生地回答:“因为我吃山核桃,我爹每年秋天进山打核桃,我娘说吃核桃头发就长得好。”
杨萱笑笑。
其实那也未必,她平常没少吃蜜渍核桃仁,但是头发还是不甚浓密,还不如桃花的多。
反倒是杨芷这个不爱吃核桃的,却长了一把好头发。
可见头发好不好不在乎吃什么,可能就是天生的。
杨萱将桃花头发梳顺,先高高地结成两个麻花辫,然后在头顶盘成双丫髻。
春桃见桃花束发的布带已经旧了,打开杨萱妆盒翻了翻,抖出一条湖蓝色绸带来,“我记得姑娘有两根这样的,还想给桃花系上,怎么只剩一根了?”
另外一根她用来给萧砺包扎伤口了。
杨萱梗一下,搪塞道:“不急着找,先用那对水红色的,水红色的好看,再把那对粉紫色木槿花拿出来。”
春桃依样找出来。
杨萱用缎带将发髻固定好,两边再各插一对小小的木槿花,举起靶镜问桃花,“好不好看?”
桃花对着镜子左照右看,兴奋得面颊氵朝红两眼放光,不安地看向杨萱,“我娘……”
春桃打断她的话,“姑娘赏给你的,你就收着,待会儿我跟你娘说。”
“多谢姑娘,多谢春桃姐姐。”桃花连忙屈膝行礼,两眼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靶镜,咧开嘴笑了笑,抬手摸一下精巧的木槿花,“静姑姑也会做绢花,可是没有姑娘的好看。”
春桃随口问道:“哪个静姑姑,田庄里的?”
“不是,”桃花摇摇头,“静姑姑住在吴家村,离田庄十里地,她跟方婆婆做了绢花就拿到集市上卖,还卖手帕跟荷包。”
春桃抿嘴儿笑。
杨萱的绢花都是从扬州带过来的,质地和式样都没得说,怎是乡野女子做出来的东西能相比的?
可这话却没法对桃花说,说了她也不懂。
杨萱知道这位静姑姑。
静姑姑本是山东人,跟寡母相依为命。
后来寡母重病,静姑姑自愿嫁给个行商的鳏夫,带着寡母来到大兴。
只可惜好景不长,静姑姑没过两年好日子,鳏夫因病过世,婆婆说她克夫,将她跟寡母赶出门。
吴家村里正见她可怜,将家里空闲的旧宅子借给她住。
前世杨萱住进田庄的时候,桃花已经是十二三岁的大姑娘,做得一手好女红,她的针线活儿就是跟静姑姑学的。
打发走桃花,杨萱问春桃,“我往年穿小的衣裳都哪里去了?”
春桃笑道:“姑娘是想找出来给桃花?先前那些棉布的大都拆洗做袼褙了,有些绸布的做了鞋面。留下的都是云锦素缎等好料子,她们在田庄怕是不方便穿。”
杨萱想一想,道:“回去找找吧,有合适的就送过来,收着也白收着,放久了布料都旧了。先前我娘找出来一匹雪影青的绸布看着就发黄。”
春桃含笑答应着,瞥见那根湖蓝色绸带,又开始嘀咕,“昨儿姑娘歇晌,我收拾簪子的时候还在,怎么就没了呢?”
“找不到算了,”杨萱漫不经心地说:“这根足够长,剪成两半送给桃花也能凑合着用。”
站起身寻到剪刀,目光无意中扫过墙上那副年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手里剪刀也险些落地。
年画是工笔画的富贵有余,五六株盛开的牡丹花旁,游动着数尾嬉戏的红鲤鱼。
牡丹花有魏紫,有赵粉还有一株两色的二乔。
而眼下,二乔浅粉色花瓣上,明显一道暗红的血渍。
很显然,是她昨夜无意间蹭上去的。
幸好夜里灯光不若日光明亮,而且那位彪形大汉只顾着床底衣柜等处,并没有注意一览无余的北墙上的这幅画。
这才侥幸躲过。
可杨修文就不一定了,文人学士最爱鉴赏字画。
昨晚是因担心杨萱无心顾及,可如果他再来,肯定会看出端倪。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