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侧美人+番外 作者:北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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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哄骗过你?”他俯瞧着她说。
这话与记忆里重叠,谨姝忽便笑了,摇摇头,“未曾。”从前所言,桩桩件件,而今都应了。
大婚之夜,他便说过,她笑起来甚美。
这会儿亦是晃得他心驰神摇,两人温存片刻,帏帐落地,交相缠绕,如此这般回忆往昔,新婚夫妇的拘谨,彻底散了。谨姝如今半分也不怕他了。
因着万分感激天命及他,对他索取亦是柔身尽力去迎,那如丝锻腻滑的少女的胴体,主动去贴他胸膛,而于他,仿佛灵思平白被人灌了一壶酒,竟是醉得目眩神迷,他便旁的什么也不顾了,困着她的身,只管去索她。
暖香盈帐,滚灼的汗泪交织在一块,李偃正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年岁,情浓之时,仿似不知疲倦,从前非是贪色,实则有更要紧的事,而今无事贪欢,竟也别有滋味。
阿狸后来却连连求饶,四处躲他,两个人双双滚落床下,李偃倚着床榻曲腿席地半坐,扶她坐于床沿……
种种荒唐,不足为提……
窗外暮色四合,驿丞备了饭菜,至门外侯着,欲请示主公用餐,稚栎盈盈而笑,“大人莫急,这时候不便叫,再过些时候,婢去请示。”
驿丞了然,微微一笑,礼道:“老朽明了。”
眼见着时辰一点一点过去,驿丞侯着,稚栎并一种婢女侯着,后来来了郑鸣凰的侍女,奉了主子吩咐来送吃食,顺带欲来让主公知晓,她家主子病了的事,眼见着这架势,倒也说不出口了。
稚栎更是笑了笑,余光微微落在她食盒上,心下微讥,面上却礼貌道:“郑小娘子来寻我家小夫人还是主公?现下不甚方便,不若转告于婢,待主子们出来,再行一并请示。”
抱月亦行了一礼,余光里瞧见禁闭的门户,她非人事不知,回想当时主公抱小夫人下车时四下惊诧的场面,如今也该明白里面在做什么,只是从下榻驿站到这个时候,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她抿了抿唇,亦堆起温和的笑意,“本无甚大事,婢就不打扰主公与小夫人了,待回去禀了我家小娘子,再另行处置即可。如此叨扰了。”
二人各自致意。
抱月便匆匆回了。
回了郑鸣凰下榻的屋子,郑小娘子正在涂口脂,口脂里混着脂粉,于是那嫣红混了些惨白,美人莹润的面庞上,顿时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病弱意味,小娘子穿的随意,但细看却是仔细打扮过,外衫松松披在肩上,里衣亦不甚整齐,巧巧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春光,小娘子胸前玉房已挺拔而出,挤出深深的一道沟壑,那幽深的一线,被细腻的肌肤衬得越发攥人眼目。
便是抱月也不禁吞咽了口唾沫。
她仿似做错事似的,匍匐在了地上,拜道:“婢无能,茶点未送进去,主公……主公他尚在房里,闭门不出,婢不便去叫。”
郑鸣凰手上的动作停了,扭头微微挑眉,那张眉眼精致的脸上正面无表情地瞧着抱月,抱月顿时抖得像是筛糠,叩首道:“与小夫人一起,从进去还未出来过。”
一记清脆的裂响,口脂水粉全被拂到地上,郑小娘子却一言未发,那张脸上的表情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她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在铜镜前端坐了半刻钟,终于起身去了床榻,扯掉外衣,拉过衾被躺了下来,一动也未动过。
她这样安静到可怖的时刻,抱月知道,她必是在思索什么,战战兢兢地跪地收拾了碎裂的物品,尽量不发一声地过去放下了帏帐,掀开香炉添了一匙香料,躬身退了出去。
帏帐里,郑鸣凰的脑海里反复回想起抱月的话,“与小夫人一起,从进去还未出来过。”
她无法去想象那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她无法让自己接受她在这里满腹算计,而她慕艾之人,正揽着旁的女子,行颠鸾倒凤之事。
或许更准确一些说,她无法接受的是,那样看似寡淡不近人情且目高于顶向来无女子可入他眼的男儿,竟有一天会被一个叫她不屑的女子轻易所俘。
她被嫉恨吞噬的这短暂时间里,她对叶女的恨,已达到了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高度。
在所有的计策和谋算里,她考虑过诸多的变数,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面对如此的状况。
她闭上了双目,静听这沉寂的夜,和胸腔里翻滚的血液。
以让自己平静,并且保持狼一般的警醒。
稚栎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屋内唤了一句备水。她忙吩咐下去,驿丞殷勤去使人准备了,大桶的浴水送进去。
主公和小夫人一同沐浴。
再传唤时,两人已穿好衣物,屋内暖香,掺杂着几分别样的暧味。稚栎面色如常地请了安,又问可要现下备饭?李偃点了头。
其余仆妇亦随之进来,麻利地收拾好屋子,又静悄悄退出去。
驿丞知主公与小夫人鹣鲽情深,安敢再揣些小心思?那些貌美的侍女,全都撤了去。
谨姝亦发现了这个细节,不禁微微挑了眉头,埋怨地看了李偃一眼,李偃不明所以。
洗完澡身上舒爽了些,但谨姝依旧还是觉得别扭,是以看李偃这会儿又端着主公架子,更是别扭极了,仿佛刚才胡闹的另有别人似的。
她一直低着头,那温顺的模样,仿似娇羞,稚栎忍不住一直弯着唇角。
小夫人越发叫人怜爱了。
吃了饭,两人一同出去散了会儿步,她随他登上城门,两个人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吹夜风,李偃把披袍裹在她肩上,揽着她的肩给她指:“往西去二州九郡七十三县,待我打下来,半壁江山便已入我手,待汉中彻底气数尽的时候,真正的乱世才要到来,我欲一争天下。汝为我妻,来日荣华,当与子同享。若败……汝可弃我而去,无须犹疑。”
谨姝指封他的唇,踮着脚尖尽力和他对视,“阿狸与夫君同心,你这样说,便是与阿狸疏远了。我愿与夫君同福,亦愿同祸。”
李偃仰头而笑,手扣她后颈俯吻她,誓道:“李偃此生,绝不负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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