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媚色撩人 作者:发达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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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幕,萧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这少年,他认得。
他是燕国程国公的世子……
是上辈子阿妩……
霎那间,他脑海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似停止了。
萧胤跌跌撞撞地走回最里头那间厢房,戴上半截面具,从二楼纵身跳下,悄悄跟了他们一路。
就是眼睁睁看她进了程府的大门,他都还未死心。
直到翌日,郢王府放出了侧妃病逝的消息,孟生又打听到了程家上个月认了嫡长女回府消息,萧胤终于崩溃了。
他整整三天未阖过眼,也未进过食,一步都未走出过那扇门。
孟生从来没有见过陛下这般样子。
屋内一盏灯都未亮,阴沉地发黑,他坐在地上,眼眶猩红,颓然地伸出手去够着桌上的酒杯,手背上贲长青筋格外刺眼,指尖微微颤抖,三脚底的酒觚“咣”地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孟生走过去,唤了一声陛下。
他未应。
“陛下,太后传了口信,叫您回去。”
孟生以为以陛下的姓子,会大声斥骂他滚,可未曾想到,下一瞬,陛下竟是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用哑的不能再哑的嗓子道:“好,走,走吧。”
萧胤一言未发,只是马不停蹄地往东赶。
可那不是回渝国的方向,那是去京郊的。
孟生虽有疑虑,但却不敢质疑。
一连几个时辰,一直到走到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附近,萧胤才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此时是亥时,月儿挂在天上,孤零零的,瞧不见半点星光。
萧胤跌下了马,有些慌张地跑到了一个半坡前,缓缓跪了下去。
这草坡上一片荒芜,除了有日月做伴,连个能落脚的茶寮都看不见。
可只有萧胤自己知道,上辈子,他将她葬在了这儿。
他抬手摸了摸那半空中本不存在墓碑,清晰地看着了吾妻二字。
那是孟生第一次看见陛下流泪。
大滴大滴的泪水朝下匝了下来,直到泪满衣襟,直到和悄然而至的一场暴雨混在一起,他终是呜咽呜咽地哭出声来。
上辈子她绝望的嘶吼,言犹在耳,那些过往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凌迟之刑,如抽丝剥茧,四肢百骸都发疼。
他无数次对她的质问,历历可数,如今想来,便是愈发荒唐可笑。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临走前,非要葬在这片土地上,不肯与他合葬……
可是阿妩,你为何不同朕说?
朕若知道他们是你的父兄,又怎会……
罢了,终是我的错。
孟生走到一旁,本想给陛下撑把伞,但却被他低声喝止住了。
孟生欲言又止,只得退下。
待四周无人,萧胤失神地低声喃喃道,阿妩,和朕说说话吧。
朕曾为你倾尽一切造的那条祭桥,你怕是永远也不会知晓了,许道长问过我无数次,需不需要在那条桥上留下一缕你前世的记忆。
朕三思,并未允。
因朕知晓,若有来生,你定不愿见我,不愿认我,不愿爱我。
可重来这一次,我才知道你忘却从前的模样,竟是如此狠心。
你笑颜未改,却当真不记得我分毫。
思及此,我每每都想豁出一切,将你抢回来,毕竟我只要见到你,就已是分外快活。
可我终是不忍,也没甚资格。
岁月轮回,唯盼你安好,且是你要的安好。
当黄昏沉没入于连绵不断的山脉,当月儿悬挂于朦朦胧胧的夜空中,当这场大雨骤然停歇,当翌日的阳光打在这片,黄黄的,杂草丛生的半坡上。
萧胤才缓缓地起了身子。
这世上明明有这么多双眼睛,可却没人能看透,他这般俊美无双的面容,和这般昂首挺拔的身姿下,藏着怎样的落魄与狼狈。
他翻身上马,大喊了一声“驾”。
他终于明白,这一世,他为何会晚来这一步。
原来,这是他的命,是他的劫,是他的债,也是他的因果。
第74章 外室
唐妩在屋里绣帕子,一个“祥”字罢了,竟是反反复复绣了数次,果然,这心烦意乱,就是做甚都做不好。
唐妩干脆把这绣针往帕子上一插,将绣帐扔到了桌上。
这时,云惜阁内院的另一个女使红珠,掀开纱帘,快步上前,在唐妩耳边道:“姑娘,二姑娘因为那三姑娘,已经哭到老太太那儿去了。”
唐妩一愣,“西院那边又吵起来了?”
红珠点了点头,“又哪一天不吵吗?夫人说……若是姑娘得了空,就去哄哄二姑娘。”
且说说程国公府的西院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家族谱这一辈有五位姑娘,大姑娘程妧,二姑娘程曦,三姑娘程安,四姑娘是三房的程宣,五姑娘是还没长大得熊孩子程蓉。
可今日与程曦吵架的,可不是原先的三姑娘程安,而是前几日程家二郎带回来的另一个女儿——程蕤。
男人嘛,尤其是像程府这样的权贵人家,纳妾,收通房都是极正常的,哪怕在外头发现了一个外室,只要家事清白,和自家大夫人赔赔罪也就过去了。
更别说这程茂之的外室出身还算不错,是个九品校书郎的女儿,妥妥的清白人家。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外室的女儿和程曦竟然是同岁。
同岁,这就是恶心人了。
杨氏好歹也是将军的女儿,虽不及程家这般位高权重,可也受不得这样的侮辱。
所以程茂之前脚刚一坦白,二房后脚就打翻了天。
程茂之的意思是,这孩子若不是到了议亲的年纪,他也没想过往程家带,毕竟是他一时荒唐犯了错,可那程蕤都已及笈了,他总不好见自己的骨肉去嫁个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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