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和余母大怒:“你这是要挟我们?”
“不孝!简直是不孝!”
余念睁开眼睛,说道:“她是个好姑娘,我想娶她。爹,娘,你们就成全我吧!”
余父和余母对小婉的印象并不坏,得益于罗衣离开延州前的那场戏。
她以为不会散播很广,但后续的影响却大大出乎她的预料。延州城的学子们都知道了,甚至分为两派,为此辩论起来,持续了很久。
余父和余母自然也知道了,觉得这户人家倒是有些傲骨。于小婉虽然有些莽撞,却也瑕不掩瑜。只是配余念是不够格的,因此不肯去提亲。
余念跪在那里不起来,一日三餐也不吃,连一口水也不喝,将绝食进行到底。
“你就这么糟蹋我们的一片慈爱?”余母气怒交加,手指颤抖着指着他道。
余念饿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此刻已经十分憔悴了。然而双眼仍然明亮,看着余母道:“娘,我喜欢她,我想娶她。娘,你一向最疼我,你忍心看我一辈子守着不喜欢的人,郁郁不乐吗?”
余母简直说不出话来。她又生气,又失望,又没办法。
她舍不得叫他一辈子不快活。
“好,我去帮你提亲。”
余念顿时高兴起来。
这场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余母请了媒人去说项,却得知人家女孩子只想招赘。
“你死了这条心吧!”余母说道。
余念愕然,却是不放弃。他已经说动了娘,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他只要再说动于小婉,另一半就成了。
他出现在小婉面前的时候,小婉没认出他来:“你是?”
“我是被你救了姓命的余念。”余念自报家门,近距离看着喜欢的姑娘,他激动得声音发抖,“我——”
“你滚开!”小婉皱起眉头,一把推开他,威胁地道:“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婉讨厌他。如果不是他出现在那里,还落了水,还穿得一身艳色衣服,就不会害她惊惶害怕,还要娘带着她离开延州。
当然,离开延州之后,发生的都是好事。看在这个的份上,小婉也不打他。只把他推开,威胁了一通,就走了。
余念丝毫不气馁。甚至因为思慕的姑娘跟他说了话,还碰了他的胳膊,而感到巨大的喜悦。
他总是找机会出现在她面前,向她表达心意:“感谢你救了我的命。”
“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善良的姑娘。”
“我听说你要招赘?”
“你考虑嫁人吗?我除了不能入赘以外,别的都能答应你。”
他有些羞涩,每次见到她,最多说一句话。
但是次数多了,小婉也就对他眼熟起来,她很烦他的纠缠:“你是不是想我打你?”
“别打脸,我娘知道了要心疼的。”他害羞地道。
小婉:“……”
她往他肚子上狠狠捶了一拳,打得他弯下腰去,半天没直起身来,才道:“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打得你娘都不认得你!”
下次余念出现在她面前,仍然一脸羞涩的模样:“他们都说你霸道,可我觉得你很体贴。上次我拜托你不要打脸,你就真的没有打我的脸。谢谢你。”
小婉:“……”
她有点怕了这个人。
仍然把他打了一顿,才扬长而去。回到家,她告诉了罗衣:“娘,你说他是不是这里有病?”说话时,她指着自己的脑袋,“该不会上次落水,他脑子被泡坏了吧?”
罗衣笑笑:“你不理他就是了。”
小婉倒是不想理他,但她只要出门,三四回里总有一回遇见他。只要遇见他,他总要凑上来,跟她说一两句话。
时间久了,小婉也打烦了,就听了罗衣的话,开始无视他。
落在余念眼里,只觉得她居然不打自己了,好不欢喜。
他见她忙着铺子里的生意,好似很在意这间铺子,就也帮忙看着。有一回,铺子里的伙计生了异心,在账本上做手脚,小婉看不明白账,又被伙计咄咄逼人,明明气得眼里喷火,偏偏拿伙计无可奈何,那副模样又惊艳,又叫人忍不住维护。
他站出去,为她支招,替她解了麻烦。
“谢谢你。”事后,小婉很干脆地道谢,又好奇问他:“我看你整日无所事事,怎么也懂得看账?”
余念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也只会看一点皮毛。”
“你是说我连皮毛都不会了?”小婉拔高声音。
余念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不是,不是……”
经过此事,小婉便不好打他了,也不好总给他脸色看,只还是很烦他,叫他别总出现在她面前。又写信给小卉,说上回她救的那个少年,脑袋被水泡坏了,天天缠着人。
小卉写信回她:“你悄悄带他去看大夫吧,早些治好,免得他父母也发现了,到时候找你麻烦。他们好好的儿子,被你救上来,就变傻了,万一娶不上媳妇,要你给他做媳妇,你可就亏大了。”
小婉觉得这封信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暗中打量余念,觉得他不是傻,反而很精明,她有不懂的账务上的事,一问他,他全都懂,还会耐心地教她。
这怎么可能是傻?
就是行事有些奇怪。
她也没往心里去,照常过日子。娘不催她嫁人,哥哥和嫂子也不催她,大家都很理解她,包容她,她也很爱他们,日子过得快活极了。
到了春日里,她还要去放纸鸢。
她拿着罗衣给她做的蜻蜓,约了朋友们去郊外。
她本来以为她的蜻蜓是最好看的,没想到,在天空上看到一只翱翔的苍鹰,线条流畅,姿态高傲,无拘无束地恣意飞翔,竟像是真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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