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媞突然问:“不知您觉着我与曲姑娘,是谁更漂亮一些?”
哇,送命题。
曲悦在心里笑个不停,妲媞还真敢问出口。
君执果然露出迷之笑容,将要张口,妲媞先补充一句:“您不能说两个都好看。”
君执:……
果然这是个无解之题啊,曲悦笑着笑着,神色陡然一肃,目光冷冷朝那醉酒之人瞥过去。
此人有着六品巅峰修为,距离上三品一步之遥,竟用了神识力,肆无忌惮的往她法衣里窥探。这在三千世界修道界内,都被认定是非常下作的行为,搁在华夏便是妥妥的猥亵罪。
君执自然也察觉到了,拂袖间,将那人的神识全扫回去。
醉酒之人顿觉眉间剧痛,跄踉着向后连退几步,被身后侍从及时搀扶住,才免于摔倒在地。本想上前找君执麻烦的模样,却被匆匆赶来的一行身披甲胄的护卫强行拖走了。
君执解释道:“此人名叫唐嬴,是天风太后的亲弟弟,唐家现任家主的二儿子。”
这动静将幻波给引了出来:“原来他就是唐赢,相貌挺英俊的,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棱角过于分明了。”
曲悦先前询问过天风唐家的事儿,现任唐家家主有三子一女,老大早些年被人杀了,老三是个庶出,所以老二唐嬴就成了唐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幻波又道:“他和君执是一路人。”
曲悦问:“也是个伪君子?”
“你瞧他有点君子的样子嘛?”幻波翻了个白眼,“因为唐家仰仗着元化一,唐家主让唐嬴称他为义兄,唐赢不服气,经常当众给元化一难堪,碍着唐家和太后,元化一时常避着他。”
“原来如此。”
其实从听来的信息中,曲悦觉着元化一此人虽然阴险狠辣,起码很懂得知恩图报,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
走过宫门,被几个女修引着来到天风太后唐愫芸的寝殿。
仙国与凡俗国家不同,没那么多礼教讲究,太后就在自己寝殿里宴客,无人觉着不妥。
曲悦随着君执走进去,见到主位上坐着的女人面相不过二十出头,白肤红唇,娇艳动人。
是个法修,不过这殿里却摆着不少的乐器,看来很喜欢听曲儿,与自己是同道中人。
“君前辈,别来无恙。”唐愫芸六品修为,年纪也没有君执大,起身行了个礼。”
君执回了个礼:“别来无恙。”
唐愫芸又看向妲媞,语气冷了几分:“听闻妲媞前辈数十年不曾踏出过覆霜学院,头一次出门,就大驾光临我天风?”
妲媞柔柔美美的一笑,面上轻纱也遮不住她的光彩:“久不见故人,甚是想念。”
此话一语双关,唐愫芸的手都攥了起来。
曲悦真是对妲媞刮目相看,平时见她除了对君执和云剑萍之外,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不曾想压根儿不是个好惹的善茬。
估摸着从前也没少给唐愫芸气受,不然唐愫芸也不会坐不住。
“请入座。”
唐愫芸还是很有修养的,但就这样将曲悦给跳了过去,仿佛她只是个丫鬟,令她稍稍有点不满。
刚落座,听见侍女入殿禀告:“娘娘,国师大人求见。”
曲悦瞧唐愫芸的脸色,先是一喜,再是泛着点怒意,半响才道了声“请”。
而君执和妲媞波澜不惊,纹丝不动。
曲悦嗅到了一丝修罗场的气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微微偏头看向殿门处。
不一会儿,一人优雅抬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身姿挺拔,轻裘缓带,浑身上下都写着四个字——“我很高贵”。
曲悦不曾见过他,却对他的仪态隐隐约约有些熟悉感,尤其是他小指上戴着的精致护甲套,令她想起客栈里见过的、疑似三哥的人。
然而,自她来到天风国,起码见过一万个戴护甲套的男修,据说全是跟着国师的时尚风。
元化一入殿后,先朝唐愫芸施礼,随后坐去君执三人对面。
坐下后才微微笑道:“君师兄,多年不见了。”
“也才不过十年。”君执端起酒杯,朝他敬过去,“怎么,元师弟与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岂止是三秋。”元化一轻声一笑,眼底却凉薄的连一丝温度也没有。
端起酒杯,未与君执隔空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将金杯倒扣于桌面,再曲指轻轻一弹。
曲悦原本有些口渴,兀自倒了杯灵茶,待看到元化一这个下意识的习惯姓举动以后,身体顿时僵硬,茶也顾不上喝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元化一。
完全听不见他在与君执你来我往的说些什么,只关注他的表情神态。
他是客栈里那个人吗?
长得不像,先前是易容了?
可客栈里那张脸才有些几分像父亲呀?
曲悦想不通,忍不住传音询问君执:“前辈,元化一从前在南儒剑宗也是这样的相貌?”
君执解答了她的疑惑:“不是,他从前的相貌太过柔美,他一直都不太喜欢,后来修了一门易骨功法,换了个模样。”沉吟道,“换很久了,从前长什么摸样,我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妲媞曾经调侃过,说他若是个女儿身,定是个祸水。”
果然!
曲悦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客栈里那个人,可能是她三哥曲元的人。
元化一?元?
曲悦先前完全不会想到元化一身上去,是因为君执说元化一是个被唐家捡回去的弃婴,自小在唐家长大。
但根据曲宋告诉她的,曲元进入剑隐状态时,只会失去记忆和修为,不会返老还童成小孩儿,怎么可能在唐家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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