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厉行之却是冷声道:“别再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
当年飞机失事后,他第一时间就赶到六花市。
在那场特大灾难中,飞机上所乘载的乘客,连同机长其他工作人员在内,差不多四百多人同时遇难。
当亲眼看到乘客名单上“苏然”两个字时,厉行之整颗心都像死了一样。
紧接着,颜以晨也找到了颜以星的名字。
还有刘夏,在得知他以为的“严以星”竟然就是颜家二少爷时,他又重新去找了航空公司。
所有信息都显示,颜以星、苏然还有苏富贵、何美丽,这四人全购买了这趟失事航班的飞机票。
令厉行之心痛的,还有那个不满一周岁的孩子。
一天之内,他的爱人连同儿子,全都在一场意外中去世。
而且,尸骨无存。
有很长一段时间,厉行之也曾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上天开的小玩笑。会不会苏然根本就没坐上那架飞机,也许在某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取笑他在白担心。
可是,一天又一天,所有的期盼都在岁月的流逝中被无情打碎。
苏然死了,还有他们的儿子。
他厉行之的的确确已经失去了他们。
刘夏现在说这话,就好像又在拿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让他心生期盼,最后又会再次体会到梦碎的绝望。
“刘夏,他们已经死了,死了整整八年。”
这句话,是在说给刘夏,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这次,刘夏却按住他肩膀。
“行之,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怀疑!”
他沉下声,“那天颜远山的葬礼,我在以星的房间门口,竟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而且那声音和以星一模一样!”
“不可能。”厉行之下意识觉得刘夏是睹物思人,“如果他没死,为什么要躲着不出来?”
“或许……”刘夏想到了某个原因,他声音忽然变得低落,“或许,他是不想见我。”
毕竟当年自己的的确确是辜负了他。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那天听到的事真的,房里的真的事以星,那他为什么这些年都不肯出现?”
“只有一个原因,”刘夏话里透着感伤,“因为他恨我,永远都不想见我。”
这瞬间,厉行之脑海里出现了昨晚床上那身影。
他回想起韩俊哲说过话,“厉总,如果我能让您的爱人……死而复生呢?”
难道……
“不!”
他后退一步,嘴里喃喃道:“这绝对不可能。”
刘夏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又继续道:“行之,这两天我重新想了当年的事。我们那时一听到飞机失事都慌了,只知道名单上有他们的名字,却没有想过,或许他们并没有上那架飞机呢?”
“你是说……他们没登机?”
“对。”刘夏点头,“本来,按颜以晨的说法,以星是不想留在南城。而苏然呢?他是因为知道你没办法接受那孩子,才选择离开这里。”
“如果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那么也就不会有人再去找他们。”
厉行之想起来了,苏然临走前给他的那封信里,确实要自己别再去找他。
难道……他们将错就错?
但是,刘夏说着说着,又苦笑了一声,“当然,这些很有可能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或许那天在以星房里的,是另一个人……”
光凭一道声音,他就情不自禁地做了一连串猜测。
如果最后证明,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说到最后,连刘夏自己都变得没信心。毕竟这八年来,他和厉行之两人曾经都想燃起无数次希望,只是换来的却是一次次失望。
“不,刘夏,你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厉行之立刻掏出手机,“蒋方,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立刻给我把韩俊哲带到宏远来。”
刘夏有点搞不清楚,厉行之现在这样是要干嘛。
厉行之却道,“刘夏,你猜的是不是真的,很快就有人能验证。”
“爸爸,你没事吧?”
苏念南趴在床边,看着颜以星从苏然嘴里抽出水银计。
“38度9,这是高烧了。”
他伸手摸了下苏然的额头,果然十分烫手。
“苏然,得送你上医院了。”
颜以星刚站起身,床上的人却虚弱地拉住他的。
“不用,我吃颗退烧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这怎么行?都快39度了,还是到医院看医生比较放心。”
“别,”苏然摇摇头,“我这身体我知道。这几年,我每次发烧都是吃颗药,再捂出一身汗就行了。”
“这……”
病人自己坚持不上医院,颜以星也没办法。
“那我先倒杯水给你。”
颜以星走到桌边倒水,苏念南一脸担忧地趴在床头。
“爸爸,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苏然摸了摸苏念南的头,“爸爸没事,你先出去和安安一起玩,好不好?”
“可是……”
“乖,现在爸爸想睡觉了。你和安安一起玩,然后今天晚上自己睡觉。等到明天早上醒来,爸爸自然就会好了。”
苏念南看着自己父亲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最后也只能点点头,听话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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