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刀在手(种田) 作者:遥的海王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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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簿不敢托大,对着大理石地砖狠狠磕头,不一会儿已是乌青,面容狼狈,言辞恳切就希望张知县能有一丝恻隐之心,给他一线生机。
他虽不算个小官,可好歹是个大吏,经过好几个县令,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今日看张知县连问都不问,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可见是发生重大之事了,他虽然一时想不明白自己或者儿子做了什么惹了大祸,可先求县令高抬贵手却是错不了。
然而张知县却不为所动,那张脸黑如墨,带着显而易见的恼羞成怒,指着梁主簿骂道:“好好好,到现在还敢糊弄本官,你倒以为在这衙门里这么多年可以为所欲为?本馆真是小瞧你了,行,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看,看看这本官该怎么判,是流放还是死刑?”
那几张信纸被砸在梁主簿脸上,他赶紧捡起来看,然而越看越心惊,脸色越看越惨白,到最后整个人抖了起来。
这是口供呀!
他不知道,他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那混账儿子瞒着他做了这些事!他还傻傻地认为这是天策良机,该是陆家姐弟去死的时候,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干的!拿起石头不仅咋穿了脚背,还直接砸死了全家!
心瞬间凉透,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份口供是假的,可是不能就这么认罪,不然他秀才儿子完了,梁家完了。
想到这里,他匍匐到张知县脚跟前,狠狠地再次磕头,辩解道:“大人,我儿功名在身,求学于书院,他是万万不会做这等恶毒之事,还请您明察,况且陆瑾与他虽有嫌隙,但毕竟是姻亲,打断股连着筋,他绝对不会,肯定是搞错了。”
“搞错?钦差大人亲自督办,怎么会错?”张知县冷笑道。
钦差?
果然!
梁主簿心下一凉,原来还是没有阻止他人前去报信。
“钦差大人为何会……”陆瑾不过是个小小大夫呀,钦差大人若是帮忙,梁主簿认为与知县大人打声招呼便罢,怎还会深入调查?
张知县道:“杨大人就是因为刚正不阿,敢言他人不敢之事才被皇上钦点为钦差。他信上所说,微服途径山林,遭强人所害,是陆瑾陆大夫妙手回春救他姓命,陆瑾医术之高明,他并不相信会医死李老爷,故派人调查,果然凶手另有他人。他又言明,梁秀才殴妻成瘾,陆瑾曾替姐出头伤他,你私自将他下了狱,恰逢赵小公子被爆竹所伤危在旦夕,才因施救出了狱,你两家因此早已结下梁子,势同水火,何来姻亲情谊而言?况且昨日陆瑶已被钦差派人救出,伤势之重,姓命堪忧,梁言宠妾灭妻,心肠之狠毒可见一斑!”
张知县弯下腰逼近梁主簿道:“你到现在依旧胡言乱语,企图蒙混本官,毫无悔过之意,可见你梁家家风。”他直起身体,吩咐道,“也罢,不与你多说,将人都逮捕归案后,立即升堂!”
陆瑾被关了多日,乍然出了牢房,见了天日,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陆小哥,无需着急,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咱们再去堂下不迟。”这会儿,官差解了他的手铐和脚铐,态度和蔼可亲,分外体贴毫无之前的凶煞模样。
就看他现在的待遇,陆瑾便知道他已经沉冤得雪了。
心里忍不住感叹道,宋大人办事果然迅速。又一次表明,头上有人罩着,才能活得长久。
“我已经没事了,这就去吧。”
这次升堂,衙门里里外外围了更多的人,百姓们看热闹就看得更起劲了,眼神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无他,今日早上官差雷厉风行地冲进梁家,不顾梁秀才功名在身,不顾小妾昨夜刚刚临盆,不顾梁夫人抱着孩子哭天抢地,只要是张知县下令,看见人就直接上了锁链,拖出了书房,床铺,一股脑儿全押到了衙门,跪在堂下。
小红生产完正是虚弱的时候,头戴抹额,未着粉黛,素颜以示看起来楚楚动人,她抽噎这靠在梁秀才身上,忐忑地垂着头说:“相公,我怕。”
“别怕。”梁秀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而内心早已经紧张地不能自己,他僵直了身体,今日如此阵势,莫不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除了他俩,旁边还有原告李子然和李夫人,李老爷已经下葬,这对母子身着孝衣来这里为了就是等一个结果,只是看到梁秀才和小红一同跪着,便有些不解。李家请来的讼师也有些莫名,三人低头窃窃私语。
接着陆瑾被带上来了,他洗了脸,换了衣裳,去了镣铐,就站在边上。这副模样让梁秀才心上蓦地一跳,他看过去的时候,没想到正好对上陆瑾的眼睛。只见陆瑾弯起唇角,眼中带笑,口型微张,似乎说了三个字:你完了。
瞬间笑意散去,藏着无边冷意,让梁秀才冷不防地抖了一抖。
“相公。”小红咬着唇,心里恐惧在慢慢变大。
终于张知县带着人来了,杀威棒杵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如沉雷闷响在耳边,一声“威武”震慑人心。
堂下待审诸人齐齐跪拜。
梁秀才和小红偷偷抬头看向案桌旁边,却发现并没有梁主簿,顿时心如擂鼓,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只听到知县大人说:“今日就李家状告疡医陆瑾治死李父一案,经过调查,本官有新的线索,发现此案并非医治手段之过,而是一场彻底的谋杀案件!”
张知县此言一出,堂内外顿时哗然一片。
谋杀呀,这个案子居然还有凶手在里头!
李家母子则蓦地抬头看向知县大人,似乎不敢相信,面色极为复杂,又是震惊又是悲痛,最后油然一股愤怒!
他们的目光不由地落在已起身而立的陆瑾身上,只见他目光沉静,嘴角带着戏谑的冷笑,显然心中坦荡,不为所惧,凶手自不是他。再看堂下并排而跪的梁秀才和他的小妾,虽背对着他们,只有一个背影,然而僵直的脊背和细微的颤抖诠释了什么叫心惊胆战,做贼心虚。
李子然盯着梁秀才的眼睛渐渐充血,而他扶着母亲的手却在抖,那目光简直像要吃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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