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深说:“那寺庙后山种满桃树,你怎会不知?”
霍云仙恍然的语气道:“哦……但那一日,我不曾去过后山。”
傅见深淡淡笑问:“是么?”
霍云仙心虚中努力点点头:“是,所以你说的我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
“何况……”
她努力反将一军,“公子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追问这些?”
霍云仙视线终于从小宫灯上移开,望入傅见深的眼睛。
看到对方微微愣神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这一步也谈不上走岔,成功转移话题。
傅见深失态只在刹那。
几息时间,他轻笑一声:“你如何晓得的?”
“公子的言行举止皆不似凡人,而城中若哪家有这样的公子哥儿,不可能藏得这么深。”霍云仙说得有理有据、理直气壮,“那么只有可能是,公子刻意隐瞒身份,不愿叫人知道。”
她伸出手,大致比划一下。
随后笑一笑说:“若是从这里下手,会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傅见深似乎知道她不会这么做,不闪不避的。
他一双眼睛灼灼看着霍云仙。
傅见深这样的眼神,她如今已太过熟悉。
这让她觉得不怎么自在。
霍云仙收回手,攥着那盏小宫灯。
她垂眼,低声对傅见深道:“夜已深,公子请回吧。”
第38章 兴致
傅见深走了, 小宫灯留下了。
里面的萤火虫没过两天也全部死翘翘, 霍云仙把它们埋到院子里当花肥。
这一天夜里, 傅见深的突然出现让她知道一件事——
彼时在寺庙后山,她“见死不救”,虽然不知道因由, 但傅见深是知道的。
知道归知道,能直接来问她, 说明不会斤斤计较, 否则便不会问。
也许她的说辞傅见深相信了。
抑或是, 他可以接受和理解她所传达出来的顾虑与小心谨慎。
尽管霍云仙自己清楚,那些都不是真的。
天气一日较一日变得炎热起来。
霍老夫人年纪大了, 受不得这样的天气,苦夏得厉害,便想着到庄子上住一阵子避避暑。沈氏需要CAO持整个霍府,人是走不开的。霍璟和霍珩两个人都跟着先生念书, 也不可能随便丢下学业,最后是霍云仙陪着去。
庄子上因不在城里,依山傍水,自然凉爽许多。
霍云仙对庄子上的生活同样很好奇, 是以十分乐意为霍老夫人作陪。
沈氏提前帮忙打点好一切。
到出发这一日, 霍云仙轻装简从带上春禾,和霍老夫人一起乘着马车便去了。
他们要去的这处别庄不是很远, 地处郊外,且与皇家别庄相伴。
马车两三个时辰也就到了。
霍云仙隐约知道, 霍家的这一处别庄,是当年霍大人立下战功之后得到的先皇赏赐之一。若换一句话来说,正因为是与皇家的别庄在一个地方,除非皇帝赏赐,不可能单纯靠花钱买下来。
有这样的一层原因在,能够在那个地方拥有别庄的人家,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得到过皇帝赏识的大臣……等于一种身份上的象征。
霍云仙和霍老夫人到地方之后,别庄的管家便禀报说英国公府的老夫人也到庄子上来避暑了。霍老夫人与之相熟,少不了上门去问候一声,霍云仙是陪着去的。
这些不过是琐事而已。
等安顿下来,忙的自然不是这些事情。
霍云仙虽然名义上是专程陪霍老夫人来的,但霍老夫人晓得她的姓子,并不把她拘在自己身边,而是放任她自己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得到了撒欢允许的霍云仙,就是一只出笼的小鸟,自由得无法无天。
她之所以这么高高兴兴来别庄,最大的原因本是好奇、觉得新奇,想要开开眼。现成的机会和条件摆在面前,她少不了每天带着春禾到处去闲逛。
庄子正经来说是在乡下,有许多的农户以及大片大片的农田。
田里的庄稼长势极佳,应能有个好收成。
这些日子,霍云仙早上起来以后,首先过去陪霍老夫人用过早膳。早膳后,祖孙两个一起说过一会儿话,她便会出门逛一逛,领略田园风光。
村子里有株老槐树,据说到如今有上百年的历史。
老槐树底下比别处都要阴凉许多,村里的孩童平日里最喜欢在树荫下玩耍。
这天霍云仙路过老槐树,见一群孩童团团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大喊大叫。
她闲来无事,凑上前去围观,发现他们竟然是在斗蛐蛐。
斗蛐蛐也稀奇。
霍云仙待在外围不挪步,有滋有味的跟着凑热闹。
小孩们玩闹到最后,有个孩童的蛐蛐被另外那人的蛐蛐给咬伤了。受伤的蛐蛐正奄奄一息躺在瓦盆里面,估摸着活不下去。心爱的宝贝变成这样,小男孩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见有人哭,其他小孩不但不哄,反倒一哄而散。
被留下的小男孩通过手指缝发现之后,哭得比之前更伤心了。
霍云仙瞧见他哭得那么伤心,格外没有良心憋不住笑。
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她扭头问春禾身上有没有带糖果之类的,想着当个赔礼。
正当此时,一头鹿从霍云仙身后的方向冲出来,又因体力不支倒在槐树下。
这头鹿身上中了箭,伤口一直在流血。
似乎是谁的猎物……
霍云仙想着,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去看,只见马背上一个俊朗少年。
身上背着箭筒的少年驱马至槐树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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