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溯之看了一眼远远跟在后面的蓝服子弟,冷着张脸道:“不是让你先行回山的吗?怎么也跟过来了?”
虞之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于是想了想,讨巧道:“弟不放心兄长一人,恐那海神绝非善类。”
韩溯之冷笑,“哼,邪魔外道,能奈我何?”
话虽如此,却是缓和了神色,对着虞之道:“既然来了,便等我处理完此事再一道回山门吧。”
虞之颔首道:“听兄长的。”
然后,韩溯之便将他带到安排好的寝殿,顺便对他道:“我住隔壁。”
又看了一眼虞之手中牵着的小徒弟,脸上闪过防狼一样的神色,道:“长幼有别,让他住外殿。”
虞之满脸答应,稳重点头。
“你伤虽大好,但还需多养养,此处有温流玉泉,可助修行,就在殿后,你去泡一泡,今日便早些休息吧。”韩溯之走前如是叮嘱。
虞之也是满口答应,不过等到韩溯之走出殿,眼看没了影,就立刻抱着小徒弟滚到了床上,猫瘫出生无可恋的架势。
白瑾:“……”
不过想到洗澡,他就又打起精神,开开心心准备好干净衣衫,抱着小徒弟就朝着殿后走去。
寝殿有个后面,通过处,可闻到满面杏花的清香。等出了后门,月色下,便是雾里看花的朦胧仙境,圆润滑腻的彩色鹅软石上铺着一层薄薄杏花,浅粉馥郁,柔软旖旎。
满园杏花掩藏中,悄然一池散发着雾气的碧蓝温泉,微荡着几瓣杏花,月光下,波光粼粼,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虞之看向白瑾微微一笑,白瑾看着自家师尊如狼似虎的目光,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警惕。
虞之笑眯眯道:“小乖乖,一起洗洗白吧?”
白瑾:“……”师尊又抽风了……
虞之笑眯眯弯起眼眸,“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白瑾一愣,迟疑的看着他,面瘫的小脸微微有些动摇,耳根爬上薄红,好大一会儿,才犹犹豫豫道:“好……”
虞之目光一亮,顿时欢欢喜喜的扒光了徒弟的衣服,果然还是自家徒弟亲。
白瑾:“…………”
“嗯?这是……”脱光了衣服,虞之忽然发现小徒弟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荷包,伸手就要去摘。
白瑾一把捂住,看着他,目光充满了警惕,这一次,毫无退让。
看他如此宝贝的模样,虞之虽好奇,但也不急于一时,毕竟来日方长,便笑道:“你不取下来吗?会湿的。”
白瑾摇头,道:“不会。”
虞之于是越发好奇了,“是什么?”
小徒儿沉默,抿了抿唇,低垂下眼帘,没有吭声,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虞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便不再问,只是转移了话题,很快就将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可就在他给徒弟拆发洗浴洗得正欢时,一声轻咳伴随着一声尴尬的怒斥从上方传来,“咳咳咳,师徒共浴,成何体统?”
虞之手一抖,给白瑾揉搓的头发掉到了水里,荡开一波波炫白的银色。
他寻声望去,正看到兄长韩溯之面色沉沉的站在杏花树下,手里端着干净的衣袍,肩头却站立着一只金色漂亮的小凤凰。小凤凰看到虞之,立马激动的开始扑扇起翅膀,韩溯之眉头一皱,一把将他扯了下来,按在怀里,抱母鸡一样抱着小凤凰。
☆、两位新娘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虞之,曾经身为人家的老祖宗,如今也只能默默掬了一把同情泪,干巴巴的问道:“兄长,那是凤矜吧?”
韩溯之神情一僵,目光严肃,许久点头。
虞之叹了一口气,“兄长想收他为徒?”
韩溯之目光闪躲,点头。
虞之道:“兄长没收过徒弟吧?”
韩溯之脸色一沉,不说话。
这下虞之打心底开始幸灾乐祸了,面上却是语重心长道:“兄长,收徒不可强求。”
他有经验,要徐缓图之。
韩溯之脸色一沉,白剑无声出鞘,溅起水浪杏花,直指向虞之。韩溯之居高临下,目光锐利的看着他道:“你究竟是谁?”
虞之一愣,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白剑尖,道:“兄长这是何意?”
韩溯之道:“你不是虞之,虞之颈项间并无刎痕。”
虞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那剑尖指处,正是自己喉咙一侧,那道梵天剑烙印在神魂之上的印记。
虞之伸手按了按,上半张脸被延伸出的杏花树枝丫笼罩在阴影当中,他不想说假话,但也不能说真话。
毕竟不管怎样,真正的韩洄之都再也无法回来了。
而他即使活得再怎么像是执法长老,却也不可能真的代替对方活下去,他能做的,不过是好好活下去,对曾经对他好的人好而已。
想通这些,虞之便抬起头来,对着韩溯之道:“兄长若是以为我是别人假扮,大可以法力辩真假,问心乃我本命法器,若是其他人,绝无可能拔得出来,除非剑毁。若兄长以为我是被他人夺舍,也可用冷白刺我印堂,震出神魂。”
前面不说,后面这个不可谓不狠,谁不知七杀君韩溯之的剑名为冷白,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冷酷且不染尘埃,容不得一粒沙子,若非纯粹的魂体天成,只要被它一刺,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就算是原本的韩虞之,也未必在受他一剑后,还能安然无恙,但总归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虞之在赌,赌他愿不愿一试。
其实虞之还真不知,冷白是否能够对他的神魂造成伤害,毕竟他曾经也是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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