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闻着油炸咸香跟糕点的甜味呢,肚子就又开始造反,坐稳就开吃。
这顿饭吃的还算满意,糕点可口,汤水入味,菜品味道好,材料也新鲜。
再加上齐臻说到做到,从糕点开始上来就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坐着看藜麦吃东西。
从头到尾看着藜麦的眼神都是温和又有带着柔软,偏偏又能让人感觉他已经极克制,让人感觉不到冒犯。
藜麦就算心里有些嘀咕,觉得这人估摸着是跟齐略一样,看着他长得跟陈瑶很像,过来从他身上找陈瑶的影子来了。
可齐臻没有明说,藜麦也不好直接就问,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坐在那那么打量着。
就是浑身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藜麦都习惯了,顶着他的目光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填饱肚子再说。
吃得那真是干净,店里菜品分量都不多,藜麦就吃完了六份典型,两盘子菜,喝了整瓦罐的汤。
才觉得吃饱了,以至于齐臻看着他面前光溜溜的碟子,温和如水的眼里也难得透出几分揶揄来。
看一眼他的肚子,“有没有吃饱,若是没吃饱,我再让他们上点其他的甜品。”
藜麦摇头,“吃饱了。”
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哪能不好意思呢,他可曾经有很多年过着吃饱都很困难的日子呢。
都是当时养下来的习惯,不管是在家里做饭还是在外面吃,总不习惯剩饭菜,总是能吃多少点多少的。
胃里有点点撑,藜麦放弃想伸手揉揉自己肚子的想法,看着齐臻,“现在饭也吃完了,你找我什么事儿,总能说了吧。”
齐臻正端着服务员送上来的茶碗喝茶,闻言笑了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唐理……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唐理是谁,我给你解释一下,他是……”
藜麦,“……”
这是还记着他刚刚说自己不认识唐理的话呢,这心眼儿小的,可真是对不起他这光风霁月的外表呀。
不过他要这么说下去,估计事儿说完,也差不多得半晚上了,到时候在找个借口藜麦就更回不去了。
藜麦有些无奈的打断他,“我知道唐理是谁。”
齐臻果然是在跟他计较刚刚的事儿,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可是我刚刚好像听……”
藜麦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从位置上站起来,“你要真不说,我就先走了。”
齐臻笑着摇摇头,看着他的神色里满是包容和宠溺,语气里透着柔情似水,“小骗子……
明明是你先说谎,还跟我生起气来了,坐下说吧。”
藜麦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又要开始掉了,他搓了搓自己胳膊,“呵呵,你若是不说的话,我真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齐臻就跟哄孩子似的,软着语调哄他,“这就跟你说,从哪里说起呢,这些日子齐略因着唐白的事儿气狠了。
在家里闷着,哪儿也不去,你若是得空,到家里去瞧瞧他吧。”
藜麦丝毫没有吃人嘴软的自觉,摇摇头,“我忙着考试呢,没空。”
齐略气的是唐白,藜麦又没办法真的跟他同仇敌忾,去把唐白拖出来打一顿,去不去看他也没有什么用。
再说了虽说他跟齐略之间两清了,可也远远达不到朋友的地步,他可不管齐略那些少男心事。
这些难道不该是齐臻这个当爹该做的么。
齐臻仿佛就跟听不到他的拒绝似的,面色不变,绕开了话题,“那咱们就来说说唐家的事儿,现在陈瑗不在了,唐家就是唐理的一言堂。
他说唐白是唐家的少爷,自然也就是了,到时候苏芳从医院出来,他们三可就是一家三口圆圆满满了。
这事儿齐略可气得胃疼,你就能这么看着?你若是愿意回唐家去,我可以帮你,唐家那些家产,本来都该是你的。”
藜麦从来不觉得自己跟唐家有些关系,他那对父母,对他的存在都是不欢迎甚至抱有恶意的。
陈瑗还能说是被蒙在鼓里,可唐理是始作俑者,恨不得他死的。
他现在回唐家去,去做什么,找死么?
想也没想就摇头拒绝了,“不回去。”
“果真不回去么。”齐臻笑容温和,语气轻柔的问了他一句,“唐理虽然有些手段,不过不足为惧,陈家还有些人脉在。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架空唐理,把唐家的家产转移到你名下,正好,你已经成年了不是么。”
他仍旧笑的温和无害,可语气里的笃定,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就能收拾掉唐理。
这让藜麦不得不慎重起来,略皱了下眉,“你……”
他极快的在脑子里思索了下,想找到些关于齐臻的信息,可以他有些徒劳无功。
摸不准这人到底什么实力,藜麦犹豫了下,还是正色回应着,“我并不想回唐家去。”
“为什么呢。”齐臻眼里闪过几丝玩味,伸手捋了下自己额头前的碎发,笑容有些恶劣,“回去,把家产全拿回来,让唐理功亏一篑。
让唐理,唐白甚至苏芳,这些人都趴在你脚下摇尾乞怜,求着你过活,你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的丑态。”
他冲着藜麦,眼里飘着仿佛都是看着别人在他脚下爬行狂热兴奋、高高在上、以及毫不掩饰的蔑视。
他说,“这样难道不够有意思么,我说了,我会帮你的。”
分明还是温和的语气模样,可藜麦却硬生生的从里面听出些血腥味道。
藜麦看着他这模样,跟刚刚那些温和无害截然不同,像是个完整的人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一半纯善,一半纯恶。
反差实在是太大,不得不说,他现在这模样,更吸引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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