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商清月霍然起身,“我现在就让人去查,当初贪污伤残兵抚慰金那桩案件里,牵扯到的人有谁祖籍是庆州的。”
即便是不确定,此时两人心里也都猜向了同一个答案,虽然觉得这个理由荒唐至极。
当时贪污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个事情调查起来自然也快,第二日属下就把他们要的结果都呈了上来。
果然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祖籍庆州的是个熟悉的名字。
已经有了答案,两人反而不急着去处理余绮的事了,打算等去庆州的人回来再说。
结果去庆州的人还没回来,秦言倒先回来了,跟他差不多同时到蓉城的,还有京城送来的册封文书。
秦言比册封文书先一步进门,秦洛川就没有再装昏迷的必要,带着商清月忙了个人仰马翻,才把事情全都处理妥当。
连续忙了几日,终于把册封的事情处理妥当,又等前来拜见的官员离开,一家人终于能够清净的坐在一起聊天,秦洛川忍不住哀嚎,“我这伤都没好,就忙得连停下来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父王真不打算奖励我一下吗?”
秦言抬起眼皮子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都奖励你做世子了,还不够吗?”
秦洛川噎了一下,无法反驳,虽然他严重怀疑这么早就给自己封了个秦王世子,就是为了方便秦言把那些懒得管的琐事都丢给他去处理。
不过也是奇怪,按照规矩,皇族册封王爷,肯定是要回京城受封的。
这次秦言被封为秦王,不管是圣旨还是秦言自己,都好像没有要回京城的意思,虽然皇上册封文书写得情真意切,但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秦洛川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父王为什么不回京城?”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管那么多做什么?”秦言想也不想的回道,语气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烦躁。
他这一句话如同开关一样,关掉了屋里所有的声音,就连之前一直在玩玩具的小团子也安静了下来,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眼珠子骨碌碌的在几个大人身上转了几圈,最后把手里拿着的拨浪鼓朝秦言递过去,“爷爷,给。”
秦言愣了一下,表情再也绷不住,抱起小团子放自己怀里逗着玩,失笑道:“我们小团子才是小孩。”
顿了一下他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目光依旧是落在小团子身上,语气也没什么波澜,“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那时候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被先皇察觉后,被关在之前你们住的那座宅子里五年。后来先皇病重,临终前把我叫到跟前,让我发誓此生除非死,永远不能回京,我答应了。”
他这话说得轻松,甚至后面那句“我答应了”听起来就跟说我吃饱了一样平常,但秦洛川跟商清月听后仍旧是震惊得许久不能回神,两人也不敢问那不该有的心思是什么,因为终究不会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不过是先皇遗旨的话,也就能解释得通当初宁王为何会说秦言是不能回京了。
秦洛川有些后悔问了这么个问题,因为不管事情过去多久,在秦言心里,这都是伤心事。
屋里的气氛一时十分的凝重,最后还是秦言先转移了话题,“现在就余绮跟他身后的人没处理了,你赶紧解决了好过年。”
“好。”秦洛川果断点头,这是他们一家人分开许久,好不容易盼来的团圆年,可不能让这些人影响了兴致。
***
秦言的房间里烧了炕,小团子又黏他,这几日都是他带着小团子睡。
他哪有带孩子的经验,即便是小团子听话,晚上也有可能会醒来或是哭闹,秦洛川就让素雪跟听雨也一同过去那边伺候了。
他们这边以秦洛川养伤需要清静为由,也没再让别的丫鬟来伺候,所以许多事情都落在了商清月头上,毕竟秦洛川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有些事情还是一只手难以完成的,比如梳头穿衣这些。
商清月也喜欢为秦洛川做这些,平日里即便是忙了一整天,也不会把这两样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今天也像平常一样,在商清月的帮助下,秦洛川换好亵衣后,就飞快的躺到了床上。
被子早就熏过,里面又放了暖脚炉,很是舒服。
秦洛川十分享受的伸了伸手脚,抬眼却见商清月低着头,手放在衣带上许久都没解开。
若是两人刚成亲那会儿,秦洛川还能认为他是在害羞,现在两人都成亲这么多年,连小团子都有了,更何况屋里虽然燃了炭盆,但还是有些冷,这么慢吞吞的换衣裳,难免会冻着,于是提醒道:“在想什么呢?”
商清月怔了一下,接着也快速的换好衣裳在床上躺下,支吾道:“余绮今日跟狱卒说,想见你一面。”
“不见。”秦洛川想也不想的回绝道。
“不许去见。”商清月同时开口,语气有那么一点点凶。
秦洛川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见他?”
“我看过他的那本记录册,”商清月道,“里面对地势的绘画以及各种记录都十分的详细,是我的话肯定做不到这么好,而且听哥哥他们说,之前在西谷的时候,他也做了不少有功的事情。”
“那又如何?”秦洛川坦坦荡荡,“他做的这些或许对百姓有用,但于我来说,即便他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更不用说那本记录册了,那是按照我的指示去记录的,绘图的方式也是我教的,他做那些不过是为了弄死我后,我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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