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穿越是有原因的,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刚想打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吴三四就像麻雀变凤凰一样从棚子搬到了宿舍里,和三子寄一张床,虽然两个人睡一张单人床挤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冬天,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暖和。
再加上现在两人都被土匪们敌视,就更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不过他们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三子是跪得早,跪得快,靠的是识时务。
吴三四靠得则是手里有技术。
所以林渊这边的人对他们两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们不太看得起三子,但是对吴三四还是颇为照顾。
吴三四在棚子里过了段时间苦日子,现在每天有吃有喝,晚上有棉被盖,别的时间就打铁带徒弟,在他看来,这就是求也求不来的好日子了,虽然他并不愿意带徒弟,可惜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个时代,无论哪行哪业,就是个木匠,带徒弟都不会一口气把手艺教完,最开头的两年,徒弟就跟伺候人的差不多,师傅让干嘛就干嘛,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吃了这碗饭,就是师傅家的人了。
以后逢年过节要走亲戚不说,等师傅老了,他说不定还得负责养老,就算不养老,钱还是得给的。
带一个徒弟出来,短则五六年,长的话十几年都有。
就看师傅怎么想了。
而且还不是徒弟愿意就能拜的,虽然匠人在这个时代不怎么受尊敬,但这也是条来钱的路子,对很多农户来说,不用地里刨食看地主的脸色过活,成为一个匠人就是最好的路子。
毕竟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去读书。
读书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土匪们眼见吴三四那个矮冬瓜都能去住宿舍,眼睛更红了,每次看到吴三四路过,都想上前掐死他,这大大分担了三子的压力,吴三四却被吓出了心理问题。
每天都得跟在刀哥的屁股后头才愿意在庄子里走一走,不然他可以一天到晚都待在打铁的棚子里。
刀哥还对林渊抱怨:“那矮子,胆子实在太小!我瞧他是见个耗子都能一蹦三尺高。”
林渊给刀哥倒了杯黄酒,这是从土匪那里搜刮来的,可比米酒有劲多了,他笑道:“没给你找麻烦的话,你就多包涵一下,人家会打铁。”
刀哥之前带着人瞎捣鼓也没捣鼓出个所以然来,也深深的知道打铁匠的重要性,叹了口气说:“哎,我看啊,要是把他扔回那群土匪里头,他能被那群人活撕了。”
“不过我看,那群人现在听话着呢,叫往东不敢往西,叫往南不敢往北,指哪儿打哪儿,他们怎么就这么听话呢?就不像干土匪的!”
林渊也不知道怎么跟刀哥解释,这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
就好像他以前在公司当小领导的时候一样,下面的员工有时候都会有消极情绪,这时候就提拔一个稍微好点,但不能比别人好太多的员工,这样别的员工就会觉得“我们干同样的事,能力差不多,凭什么他被提拔了?他是不是跟上头有什么关系?是不是送礼了?是不是跟领导走得近,有事没事拍马屁?”。
然后他们的消极情绪会全部集中在这个被提拔的人身上。
对公司的情绪反而会降低很多。
这样就能暂时稳定下来,等公司运营更好一些了,就可以按能力和贡献提拔,进入良性循环,有了高额的工资奖金和项目提成,员工自然就会安心干下去。
现在土匪们正在经历的,就是第一步,林渊愿意把这一步叫成“情绪转移步骤”。
他们现在正深恨这三字和吴三四,然后觉得自己也应该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会非常听话,也会努力表现。
当他开始根据摆在明面上的表现开始让人进宿舍以后,他们自然会归心。
不过这是理想状态,有时候也会有刺头。
林渊笑着说:“这难道不是好事?”
刀哥摸摸下巴:“好事是好事,就是觉得太怪了,我以前当扛把子的时候,那些打手都比这些山匪事多。”
“对了。”刀哥忽然说,“新来的那些女人,有个长得不错,那眼睛可好看了。”
林渊翻了个白眼,知道刀哥这是起了色心,于是问道:“你想怎地?”
刀哥的老脸一红:“你看你哥哥我,这么大岁数了,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疼人,她们不是你救回来的吗?你去帮我问问,要是成,我就娶她。”
林渊笑了:“我只能帮你问问,成不成,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刀哥信心满满:“行啊!我看肯定成!”
被林渊叫到一边询问的女人一听林渊的话,脑袋摇得快极了,她咬着唇说:“东家,我能做饭做衣,脏活累活都能干,你别叫我去伺候男人。”
得了,刀哥还是一条快乐的老光棍。
刀哥:“我哪里不好了?!你看我的这胳膊,我这大腿,我这腰!”
林渊:“……”
刀哥一颗老光棍想要脱单的心受到了伤害,好几天情绪低落,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还会无声的叹气。
林渊和朱元璋都觉着,似刀哥这样的男人肉麻起来,真的能叫人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刀哥日常倒霉
顺便说一下古人结婚,一般来说,只有有钱人才有妻妾,贫民百姓,光棍很多,大部分一个老婆都娶不上,更别提妾了,穷苦人家,一百个成年男人里,大约不到十个娶的到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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