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 作者:纪凌云
Tags:年下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卫戍猝不及防他这一举动,想要从他手中夺回书籍,可惜,他坐在轮椅上,没有朱睿卿方便,朱睿卿一闪躲,往一侧退了半步,卫戍的手落空。
拧着眉,茶色的眸子微凉,抿着嘴,眯眼的瞬间一道冷光一闪而逝。
有那么一瞬间,他杀心已起。
思及方才他为自己说话,卫戍的手摸上了右手腕处戴着的佛珠,他轻轻的转动,漫不经心的把玩。
“一些杂学,”卫戍语调凉凉的说,猜想着他或许不识字,看不懂这本武学秘籍上所述的深奥之言。
书房里窗轩敞开,日头隐入云里,没有了温暖的阳光朗照,微冷的春风拂来,冷飕飕一片,屋子里的气温骤然下降,朱睿卿不舒适的扭了扭身子,抬眸看他。
握在手中的书籍好似烫手山芋,他草草的翻阅了几页,说道:“武学秘籍?”
此书图文并茂,朱睿卿一目十行,看了左边的图画,又看右边详细的解说。
“嗯。”卫戍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在卫戍的眼中,朱睿卿草草的翻阅,就像是狂风吹乱书页那般,没过五分钟,他放下书,从胸腹间呼了一口浊气,嘴角微微上扬,说:“看完了。”
卫戍惊疑不定,问:“看完了?”
朱睿卿颔首,“嗯”了一声。
“你懂武?”卫戍的口吻十分危险,盯着朱睿卿的眼神不善,仿佛下一瞬间他回答得不如他的心意,便会遭遇不测。
“不懂,”朱睿卿甚至摇了摇头,弧度有些大。
卫戍微微松懈,问:“你还能看得懂武学秘籍?”
朱睿卿解释道:“夫主,奴自小记忆过人,任何书籍,只要看过一遍,即可倒背如流。”
卫戍有些不相信,呢喃道:“如此……当个妾侍实在是屈才了。”
“夫主,让奴习武吧,让奴来保护你。”朱睿卿凑近卫戍,他蹲下身子,手扶在他的轮椅边上,漆黑的眸子亮如夜空的繁星。
他总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习武,偷偷摸摸的,在眼线遍布的陌生别庄上,委然不方便。
许是他提出的要求太过突兀,卫戍愣了愣,不解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习武?
还是为什么要保护他
他不需要他人的保护,他一个人,足矣!
何须凭借他人来保护自己!
这世上,最能相信的,除了师父,只有自己。
饶是卫戍的心冰冷坚硬,依旧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先不追究朱睿卿此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这句像模像样的承诺一出,已在卫戍心中埋下了一粒破开他冰冷的心的种子。
朱睿卿脸上的笑容灿烂耀眼,他语气坦荡的说:“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奴是夫主的人,一颗心自然要向着夫主。”
“你出去……”
朱睿卿拧了拧眉,没有预料到居然是这个惨淡的结局,一时间犹豫不绝。
“出去——”卫戍冷声喝道,眉眼冷厉,盯着他的神色冰冷可怖,眼球充血,白眼珠里布满了红血丝,有几分武侠小说里高人走火入魔的样子。
“不,”朱睿卿的口气有几分冷硬,他蹙着眉,说:“夫主与奴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对奴再凶再恐吓,又有何用。”
卫戍闻言,气极反笑,道:“谁与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给了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
“若我真要杀你,谁阻拦得了。”
朱睿卿心中惆怅,脸上的笑散尽,落寞的说道:“是……不过是贱命一条,夫主要杀,谁能阻拦。”
卫戍狐疑的瞅着他,如白玉的手猛然嵌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松开后已留了印子。
“你这人……”不简单。
“我怎能轻易的相信你,我敢吗?”自然是不敢的!
冰凉的手嵌住他的下巴,大拇指与食指不轻不重的蹭了蹭,要不是时机不对,这妥妥的是调戏。
然而,卫戍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道:“证明给我看,否则……”
他眯了眯眼,眸子里清晰的倒映出朱睿卿的模样,那是一副堪倾城有几分稚嫩的面庞。
卫戍松开他的下巴,甚至轻轻的推了推,力道不大,朱睿卿半蹲的身子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扶住轮椅的手用上了几分力道,终究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娘子。
“好,奴会证明给夫主看。”朱睿卿起身,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他说道:“但是……容奴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卫戍一双冰冷的眼落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仔细看着他。
“请夫主允许奴入书房,奴想要读书,想要学习圣人的知识。”朱睿卿正视他,一脸无所畏惧,坦荡。
“呵——”卫戍讥笑,左手又转动右手手腕上的佛珠,那是他娘亲初怀他,去了京郊的白马寺求来的。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
朱睿卿不说话,他只是在赌而已,输了,大不了下次再争取,赢了,便能多了解这个朝代所发生的大事。
史书详细记载了他死后所发生的一切,即便有所出入,也不会太大。
两个人对峙了有好一会儿,气氛僵凝。
凤来在张管事被吓出们后边离了远一点儿,稍后便听见书房里传来了谈话声,而后,瓷碗落地的清脆声,郎君高呼她——“凤来。”
凤来急急忙忙的走入内,见四夫人伫立在书桌旁,低着头,脸上神色看不清楚,而郎君神色冰冷的吩咐她收拾地上的残局,药洒落满地,瓷碗四分五裂,四处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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