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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你想好了?”
蔺冬:“想好了。”
老爷子:“一百个人一百张嘴,你扛得住吗?”
蔺冬:“人又不是活在别人眼睛里。”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蔺冬说:“老爷子,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您可别说漏嘴了。”
老爷子嘲笑:“怎么,见不得人?”
蔺冬:“您想哪儿去了?我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老爷子:“……我看是惊吓吧?”
蔺冬:“我觉得是惊喜。我愿意找个人定下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只不过我还没把人追到手呢,不想吓着他,”
老爷子说:“以后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
没等蔺冬回答,啪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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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微语回到家,跟外公讲了数学竞赛的事,外公十分高兴,让池微语好好准备,别紧张,别有压力。
池微语无语地看着在客厅里蹦迪的外公:“……”外公比我还紧张吧?”
他这么想着,默默回到卧室,看书、做题。
然后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蔺老师的——他之前存了蔺老师的号码。
蔺冬:加油。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池微语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怎么回呢?
他把那条短信翻来覆去读了几十遍,又删删改改了几十遍,最后回复了一条。
池微语:我会加油的!!!!!!
看着那一串感叹号,池微语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于是他删掉了……两个感叹号。
发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没再收到短信,池微语有点后悔自己没有立刻回复而是磨蹭了很久再回短信,不然兴许可以收到蔺老师的第二条短信。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有来电提示,窄小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蔺老师”三个字。池微语激动得抱着手机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不小心撞到桌角,他压根没顾得上,小心翼翼接了电话:“喂,蔺、蔺老师?”
嘈杂的背景音中,蔺冬的声音仿佛隔着雾气传来,钝钝的,很温柔:“……我打扰你了吗?”
池微语听着,脸忽然红了,说:“没有,不打扰。”
蔺冬语调懒洋洋的:“等我一会儿。”
池微语听到蔺冬的声音像是忽然远了,断断续续的:“我跟……打电话呢……不喝了……不喝了,再喝话都说不出囫囵了……怎么哄……”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蔺冬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听起来还是懒洋洋的:“好了。”
池微语莫名地紧张起来:“蔺老师,你在哪儿?”
蔺冬笑了声。
“怎么,查岗吗?”
沙哑磁性的声音轻轻敲击池微语的鼓膜,池微语的大脑缓慢转动着……蔺老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最终发出代表困惑的音节:“查……岗?”
蔺冬答非所问:“我喝醉了。喝醉的人说的话能当真吗?”
池微语猛地想到他的爸爸,他爸爸是个酒鬼,他恨他爸爸,他的心情一下子沉下去了,他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回答:“……不能吧。”
蔺冬好像很快乐地笑了,说:“我觉得能,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
池微语被他声音里的快乐感染了,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蔺老师和他爸爸怎么能一样呢。
“嗯,那就能。”
“不对……我想让你说真话,应该灌你酒……”
蔺冬许久之后,又开口说:“你能告诉我吗?”
池微语:“嗯?”
蔺冬像是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离开我?”
池微语懵了懵,意识到蔺老师已经喝醉了,应该是把他当作了别人,可能还是关系很亲密的某个人。
他的手心变得冰凉。
蔺冬又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微语……”
池微语瞪大眼睛,浑身战栗。他想到了那个黑夜里的吻,想到那个吻落下时那双仿佛藏着万千温柔深情的眼眸。
他恐惧得全身发抖,又感到莫名地兴奋。
他情不自禁问:“谁是微语?”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
☆、邀请
听到池微语这么问,蔺冬仿佛陡然清醒了,他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
青年皮肤很白,因为酒意而染上一抹微红的面容上丝毫没有年轻人独有的锋锐之气。
清亮剔透的乌黑瞳仁里仿佛弥漫着一片旷远沉静的暮色。
年轻又苍老。
无比矛盾。
酒精麻痹了他的理智,让那股不思考后果凭着一股意气冲动行事的任性劲儿重新回到这具年轻的身体里。
蔺冬想,自己喝醉之后就肆无忌惮撩拨小朋友的行为真的……很衣冠禽兽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无比渴望从这辈子的池微语身上得到上辈子那些最终无从出口问题的答案。
他远远没有自己以为得那么豁达淡然。
他始终没放得下,没走得出来。
理所当然,如果他真的放下了、走出来了,上辈子也不会困守在一座孤城里,到死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认清这些对蔺冬来讲是十分陌生的体验。
上辈子他从没想过这些……他从不敢细想。
蔺冬一辈子就没栽过几回跟头,然而他真的栽的那两回都对他的人生走向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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