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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没有了语声,只剩绵长的呼吸,轻轻浅浅。
万籁俱寂,夜深露重。
夜空中的乌云悄悄聚拢,空气里的水汽慢慢激增,一阵饱含水汽的风沿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在彼岸花上,花瓣凝出一滴露珠,露珠越来越大,直到不堪重负,低落进泥土里。
赵研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眼前是氤氲着森森寒气的一条河,河面看不到水,只看得到白雾。河两岸开满了彼岸花,血红色的,开到荼蘼,非常茂盛,比他在酒店花盆里看到的大好几倍。
这是哪里?!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切太诡异了。
眨眼间,河面上出现了一座桥,有白雾漫过桥面,桥面上零落着一层彼岸花的花瓣,有一个人出现在桥面上。
刚才明明没有桥也没有人,他看得很清楚,可是突然就有了,他看不清桥上那个人,可他就是知道那是一个人,一个老太太。
因为她说话了,一把苍老的女声:“你要过河吗?”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
女声:“忘川。”
“我为什么在这里?”
女声:“天道轮回。后面那位,是不是在叫你?”
后面那位?!他回头看,什么也没有看到,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他突然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个类似古代客栈的地方,有人在喝酒,有人在调笑,有人穿着古时候的衣服却拿着啤酒瓶在吹啤酒。
正看着,他的身前坐了一个人,看不清面貌的一个人,可他就是知道那是一个人,因为他说话了。
一把温润如玉的男声:“你回去吧。”
“回哪里?”
男声:“人间。”
“这里是哪里?”
男声:“灵魂驿站。”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声:“天道轮回。”
“我死了吗?死了为什么还能回去?”
男声:“因为一个运气不好又命不该绝死错了的人,他不愿意回去了。”
“他是谁?”
男声:“你刚才没有看见吗?他在你后面过了忘川。”
……
一个激灵,赵研突然就醒了,他感觉到一股子湿湿的凉意,侧耳细听,听到窗外瓢泼的雨声,风太大,雨沿着开了一扇的窗户飘进来。
赵研拿开搭在自己腰上的温热的手臂,下去关窗户,窗户关上了,窗前的地面湿了一片,那盆彼岸花,被雨打风吹,飘零了很多花瓣。
看到这个花,他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
好奇怪的梦,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本来还想着躺床上想一想,这个奇怪的梦是不是跟自己的那场重生有什么渊源,可是一躺上床,接触到颜城温热细腻的皮肤,他什么都没有想,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挺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了,包括那个梦,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想什么呢?”颜城睁开眼睛,就看到赵研盯着天花板在走神,被子下面的手在他腰上掐了把。
腰部是赵研最敏感的部位,他“哈哈哈”笑出声的同时,紧紧摁住颜城胡作非为的手。
“没想什么,快起床了。”
……
医学研讨会是在B大举办的,在台上轮流发言的都是学科泰斗,底下坐了很多人,有业内人士也有B大医学院的学生,很多坐不下的学生都站在后面。
林方清的飞机因为昨夜的雷雨晚点了,没办法在研讨会开始前及时赶到,应穆钢的再三嘱咐,赵研的手机开了录像功能,坐在底下边听边录。
按照穆钢的说法,不能让他的男朋友千里迢迢绕来B市,只听半场研讨会。
成人之美,举手之劳,赵研很乐意做。以前从来没见过穆钢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过,只要穆钢收了玩性,这两人还是很合适的。
研讨会开始三四十分钟后,调成振动的手机震起来,人到了。
赵研起身低调地离座,穿过后面站着的人群,走出大会议厅,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那两个男人。
穆钢也在B大读过书,本硕连读,研究生毕业后去了德国。
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只从肢体语言可以看出,穆钢很高兴,边走边很有兴致地向林方清介绍着路经的风物。
越走越近,林方清先看到了赵研,赵研淡淡地笑起来。
人还是那个人,没怎么变,变了的,是每个人从二十岁到三十岁都会改变的那些东西。
他穿着一件风衣。
穆钢还准备做介绍,林方清快走几步绕过他,礼貌性地轻轻抱了下赵研,只一下就放开了,“赵研,你一点都没变。”
赵研:“怎么可能没变,老了,欢迎回国。”
“哎哎哎,我要事先声明下,咱中国可不流行拥抱礼,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很介意。”穆钢站在两人中间说。
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很坦诚,赵研很欣赏穆钢这一点。
穆钢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赵研说:“我有男朋友了,你知道的。”
林方清:“宝贝,你信不过我?”
这声“宝贝”叫得穆钢恨不得化作绕指柔,挂在林方清身上,“信得过是一回事,介意是另一回事,人家占有欲很强的。”
林方清:“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用‘人家’自称了吗,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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