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清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

　　“哦，是吗？谢谢啊。”

　　待最后那个字说出来，狠狠压着程二清身体的那些双手齐齐放开程二清，伴随着它们的主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只见无数青烟出现在那区域附近，就好像什么东西被蒸发了一样。

　　确认所有束缚解除，程二清这才好整以暇从地上爬起来，自在的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看不见的尘土。

　　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想打他呢？

　　夏瑜也笑了，自嘲那种。

　　“我的确应该在第一时间弄死你的。啧，浪费了时机。”

　　程二清笑眯眯点头：

　　“对呀，你如果刚才不跟我说那些废话，不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力量什么的，或许现在我已经是死翘翘的，随便你对着我尸体废话了，哪儿还轮得上让我站着跟你废话呢？”

　　说着，他微微一晃手，刚才消失的匕首便又出现在他左手之上。

　　握着血色匕首，程二清看着夏瑜：

　　“好啦，回到我们的正经事上。告诉我，你从一缕意识变成一个像人的玩意儿，用了多长时间？肯定有个唤醒你的契机，那是什么事？”

　　那把匕首虽然离夏瑜有一段距离，至少在程二清直接伸长手臂对着夏瑜刺过去的话，是一次姓刺不到夏瑜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只是简单的被程二清握在手中，那匕首还是给了人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就好像但凡不好好说话，匕首就可能会变成一条剧毒的蛇，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扑过来，狠狠咬上一口。

　　绝对会致命的感觉。

　　“噗嗤！”“砰！”

　　正准备听答案的程二清怔住了。

　　他盯着眼前忽然冲向自己，任由匕首几乎全没胸口的夏瑜，难以置信。

　　匕身近乎大半插在了夏瑜胸口处，血液没有一滴流出来，全都被匕身直接吸收了。

　　而就在同时，程二清的胸口处也多出了一个洞。

　　跟夏瑜的不同，从那个洞里流出了汩汩的鲜血，绵延不断的样子。

　　直到这时，夏瑜才放下那只方才用来握住程二清的另一只手，以暂时控制程二清动作的自己那只手。

　　“能动手就不要废话——”

　　夏瑜一边说着，旁边的柴盏一边将更多的子弹一颗颗打进程二清的身体里。

　　心脏、大脑……枪枪致命伤。

　　伸手拍了拍程二清的脸颊，夏瑜冷冷笑道：

　　“这话还给你。”

　　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夹杂着因为心肺被打烂而呕出来的一点碎片，类似的身体反应让程二清连带说话都有些费力了。

　　他却眨了眨眼睛，很是心疼的说：

　　“夏瑜制造一具能抗揍的本土身体不容易，我最多就割他一个手上表皮都觉得很够了，你还敢这样对他身体——你会死很惨，我保证。”

　　夏瑜嘲讽的笑着：

　　“呵，废物啊，你搞清楚，在我死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说话间，夏瑜的手上多了把枪，而那把枪的枪口此时正对着程二清额头。

　　“嗤！”

　　极其短促而细微的声音，是被配置了消音设备的枪械将子弹射进目标后发出的声响。

　　“嗤！”

　　几乎同时又有一声，那是子弹穿过首要目标的脑袋后，跟着射进目标身后的木质装饰墙面的声响。

　　“咚！”

　　目标倒地，射杀成功。

　　鲜血从程二清被射穿的后脑勺处漫溢出来，很快在他尸体周围画出了一幅绝佳的以红色为主的印象派图画。

　　“老大！”

　　确认目标死得不能再死了，柴盏冲过来，紧张万分看着自家老板，伸着手却是不敢碰老板的身体。

　　程二清的匕首这次没有消失，所以还插在夏瑜的胸口处，继续吸收着夏瑜身体内的血。柴盏看得出来，老板快不行了，因为老板的脸色正在迅速变得苍白而难看，并且老板似乎快要站不住了。

　　“老板——”

　　柴盏扶住摇摇欲坠的夏瑜，眼眶红红的看着夏瑜，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他就早点对那个装傻子的混蛋动手了，什么破玩意儿，竟然装个傻子想来算计老板！

　　“柴盏，最后一件事，你马上把程二清的尸体给弄成渣也好，搅成碎片喂狗也好，总之，不留全尸，越碎越好。”

　　说到最后，夏瑜在陆陆续续咳出鲜红，他也不在意，说着的时候反而越来越高兴似的。

　　“夺走我最重要的东西，就凭那么轻飘飘的一分不值的情爱，就想做抵消？！当我还是夏瑜那个蠢货吗？”

　　“老大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去治疗，放心！我不会让老大有事的！”

　　柴盏急忙说道。

　　夏瑜却摇了摇头。

　　“我走不了了。”

　　然后是“哇”的一声，夏瑜吐出好大一口血。

　　柴盏胆战心惊看着，那血竟然是黑色的。

　　“你可以走，柴盏。”

　　说话的声音是夏瑜的，可说话的语气却不太像此时的自家老板会有的。

　　明明这几个字就是从自家老板嘴里刚刚发出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柴盏直觉告诉他，那才不是自家老板所说的话呢。

　　更奇怪的事还在发生。

　　柴盏是听出了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一说出来，他就像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样，下意识就直接转身，朝外面走去。

　　即使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什么办法都没有，脚步不停，很快便离开了酒吧的核心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