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煦没有动,他的嘴角也有血迹流下,但眼神却足够淡漠,“这个答案不必我告诉你。”
萧阮用最后的力气撑着自己的身体保持着和赵时煦对峙的原样,艰难的开着口,“你也来不及了吧,阿轻会给我陪葬,我不亏!”
赵时煦眯着眼,而后手下用力,抽出了自己的短剑,再一把推开萧阮,捂住腰部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赵臻这才看清楚,萧阮的左胸血流如注,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地,站也站不起来。
身后的二十万大军看着主帅已经玩儿完了,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赵时煦拿出先前梁帝给的令牌,命那二十万大军回汴安去保护梁帝。一见那令牌,众人立刻得令,只是心中都有个疑惑,既然他有这东西,为何还要用命和萧阮一搏。
萧阮似乎也是疑惑的,但他却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耳畔只有赵时煦轻飘飘的声音,“我和你之间,到底是要死一个的。”
萧阮勾起了唇角,却没有力气落下,只保持着那个姿势,瞅着黑压压的天空,脑海里闪过他爷爷,他姑母,他兄长,甚至闪过束焉、秦怀他们的面庞,这些人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少印记,然而印记最多的还是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楚轻的脸。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毒死宣珏,楚轻没有成为他姑母的养子,那么如今的楚轻和他,是不是又是另一番景象,至少不会出现赵时煦...
萧阮闭上了眼,眼角滑下一滴浅浅的泪珠。
*
赵臻撕下衣襟草草为赵时煦包扎了一下,还好,那剑只从腰侧刺过去,并不深,只是就算这样,伤口也是会痛会流血的。可他看赵时煦的表情,当真是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适,除了黯淡无光的脸色。
赵时煦骑在马背上一路狂奔,他总算是解决了萧阮,这个一直想杀他,也被他视为宿敌的男人。
“小王爷...”赵臻还是担心的唤了他一句,他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又受了伤,又这样快马加鞭的...他真的担心他。
赵时煦未有多言,缰绳勒红了他的掌心,他却没有感觉一般,直朝泸县而去。
从汴安赶到泸县,定已是黎明,方才耽搁了一阵子,等他赶过去,天就大亮了,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他可不能让杨毅灭了大靖...
“我没事。”赵时煦草草应了一句,神色肃穆。
赵臻未有多言,只紧紧跟在他身侧,随时护着他。
这边,泸县战况激烈,楚轻和杨毅已对战无数个回合,这个男人武功高强,若在他毫发无损的时候与他对战,楚轻相信自己定有胜他的把握。
只是现在,他一身是伤,才从昏迷中清醒不久,然而杨毅却是精神焕发,气势如虹。
只不过,楚轻不会让这种外在的因素过多的影响自己,他尽力无视身上的伤情,仿若自己是战神一般,手持长剑与杨毅战的难舍难分。
只有看到皇上威武神勇,将士们才不会心慌,才会同样拿出视死如归的壮志来与梁国大军抗衡!
杨毅承认自己确实低估了楚轻的能耐,这小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狠一些,当真是个不惜命的皇帝啊!
“楚轻,本王欣赏你,下辈子,你可以做本王的儿子,让本王好好教导教导你!”杨毅看着踉跄了一步的楚轻,大声喝道,黎明的风又冷又疾,将他的话音吹起,散落在每个人耳里。
楚轻盯着他,看了下周遭,双方大军厮杀的如火如荼,即便已是黎明,但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全不见疲态,这样的状态之下,大靖倒是没有处于劣势。
但楚轻知道,这是因为大靖人数在梁国之上的原因,他一直在想,这批军队为何如此强悍,竟能以少敌多?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个问题,杨毅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疑惑,神色为之一凛,不再废话,直朝他攻来。
杨毅的目标就是他,之前十命和林墨都在他周围护着他,如今却已被打散,想要再靠近已是不能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杨毅大喝一声,而后从马背上飞身跃起站至楚轻的马头之上,楚轻当即做出反应,弃马向后跃起,施展轻功与杨毅在空中激烈的打了起来。
杨毅对他这百折不挠的精神很是恼火,要是旁人,早就求饶认输。
“楚轻,你知道下棋有句话叫‘一步错步步错’吗?”
楚轻全身功力都靠一口气提着,此刻开口说话无疑是让他分心,所以他尽量无视杨毅的问话。
杨毅却丝毫不介意,语气甚至有些欢愉,“你之前制定的一系列战术都是对的,如果不出意外,你的确能拿下梁国,可惜你在关键时刻着急了,走错了一步。说起来,还是因为时煦,本王真是要好好谢他。”
提到赵时煦,楚轻的神情才一动,只一动,就险些被杨毅从侧面偷袭,幸好他反应极快,闪身落于地面。不过,他确实好奇,赵时煦为何没有来?他以为,他也会出战。
杨毅瞧着他,看出了他的疑惑,“时煦这孩子身子不好,这种事情怎能让他来,他只需在汴安等本王的好消息便是了。说起来,你能走到今日,时煦是功不可没的,但你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因为时煦,这是不是应了那句,成也时煦,败也时煦?”
杨毅的挑衅与嘲讽原不会影响他什么,但偏偏他用了‘赵时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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