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娘趴在那里没抬头,喑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其实……之前去上香的时候见过邓少爷,不仅如此,在此之前……也是听说过他的。像我们这种在风尘中的女子,其实……最喜欢的反而是那种洁身自好的公子。因为他循规蹈矩的生活加上出手阔绰,那些风流的公子哥来玉春楼,很喜欢讨论他,一开始我也没上心,毕竟只是卖笑的,可后来……听得多了,加上后来因为那些话本结识了冯公子,从冯公子口中知道的关于邓大少爷的更多了。
渐渐的,也就觉得对方这个人在面前越来越鲜活,后来就忍不住想见一见邓少爷。可他从不踏足这种地方,反而……让我没了办法。
后来偶然听冯公子说起过邓少爷时常陪自己的母亲去寺庙上香,我就存了心思,去了几次,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不仅如此……还让他上心了,借了冯公子的口寻我见面。”
这出乎谢彦斐意料,没想到这玉姑娘竟然也对邓少爷有心思,“可既然如此,你后来为何又?”
玉姑娘这时抬起头,眼圈泛红,“我本来想着,只是见一见就好,可随着每次相见,认识邓少爷多了,反而更加上心。我甚至期许着也许……我能与邓少爷真的有个可能也说不定。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怎么传到了邓老爷的耳中,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我这种人……配不上邓公子,若是为了邓公子好,要有自知之明。我一怒之下,就跟他断了来往。”
说到最后,玉姑娘几乎泣不成声。
谢彦斐诧异不已,“你说……邓老爷给你写信?他为什么没来见你?”
玉姑娘摇头:“邓家家风严格,邓老爷也从不来这种烟花之地,我这里还留着当初那封信,就在我房中,我可以去寻来。”
谢彦斐嗯了声:“影青,你跟玉姑娘去一趟。”
影青跟快随着玉姑娘出去。
谢彦斐皱着眉,奇怪,“如果邓老爷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怎么邓少爷死了,他丝毫没觉得冯骋杀邓少爷是为了玉姑娘?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玉姑娘?”难道是这时候还没来得及?
裴泓:“先看看那封信。”
谢彦斐嗯了声。
不多时,玉姑娘与影青重新回来,拿来了一封信,等看完这封信,谢彦斐头更疼了,玉姑娘说的还是委婉了,上面各种粗鄙辱骂之语,也不怪玉姑娘会断然绝了来往。
谢彦斐:“后来冯骋来向你求证过这件事,你怎么说的?”
玉姑娘摇头:“我不敢提这封信,毕竟……事情牵扯到长辈,我怕他与邓少爷说家门不宁,就说我对邓少爷无意,从始至终都是哄着他逗逗,冯公子很是生气,也与我断了来往。”
谢彦斐嗯了声,如果这位玉姑娘没撒谎的话,那仪妹说的就是对的,那个书坊的老掌柜说的也不假,从老掌柜那边来看,的确是冯骋那边欺骗了感情,只是这事情中间却又隐情,两方都不知晓。
从玉春楼出来回到客栈,谢彦斐趴在床榻上,皱着眉,“世子,你说到底谁可能是凶手?”
裴泓:“既然老掌柜说的是对的,仪妹说的是对的,这个玉姑娘说的也是对的,可偏偏邓少爷死了,冯骋被冤,要么这三人中有人在说谎,要么,就是背后还有一人,恨极了这两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借着这件事让他们自相残杀。”
谢彦斐嗯了声,皱着眉瞧着那封信,“现在唯一的线索应该就是那两张纸条,一张约见了冯骋,一张约见了邓少爷。”他突然想到什么,翻身坐了起来,“世子,你能带着我闯进牢房不被发现吗?”
裴泓看过去:“能是能,怎么?”
谢彦斐:“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想亲自去问问冯骋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别人口中说的,到底不如当事人更清楚明白。
裴泓嗯了声:“我先让影青去探一探牢房的位置,再带你过去。”
谢彦斐在客栈里等了没多久,过了午夜子时之后,影青回来,把府衙的地形图以及牢房的位置,以及冯骋被关押的地方都一一标了出来。
裴泓后半夜衙役警惕心最容易放松的时候,带着谢彦斐悄无声息潜入了府衙的牢房。
敲晕了看守,进了重刑犯关押的牢房里,冯骋从事发被关进来,就整个人窝在牢房的一角低着头,不吃不喝不睡,他脑子乱糟糟的,他想不通,他只是来找邓少爷说清楚那件事,怎么突然就死了?还是他杀的,可他怎么可能会杀邓少爷?
就在冯骋脑子很是混沌的时候,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等他茫然抬起头,就发现牢房里突然多了两个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点了哑穴。
他瞪大了眼,瞧着突然冒出来的两人。
谢彦斐蹲下来,压低声音看着他,“我知道不是你杀的邓少爷,你想不想找到真正害邓少爷的人?要是想,我们就解了你的穴道,你不要喊,我问你一些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就帮你找到真凶,当然,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摇头,我们会离开。”他不信没人不想活,更何况,听仪妹话里的意思,这冯骋应该很在意邓少爷这个好友。
冯骋看着谢彦斐,再看看身后紧闭的牢房,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能找到凶手,否则,他如果真的死了,那么真正害了邓少爷的人就彻底逍遥法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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