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魏崇稳表情认真而执拗,“还没有将你吃进嘴里,我是绝对不会死的——哪怕死了,我也绝对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只感觉原本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整个人都无语凝噎的孟晖:“………………………………”
——很好,就凭这股死不瞑目的执拗劲儿,我是真的相信你不会死了。
一晚的话别之后,魏崇稳于清晨时分整装待发。
在拥抱与吻别之后,孟晖和留在淄市的几位军官目送魏崇稳上车离开,只觉得心里似乎空了一片——这还是第一次,他放任自己的任务目标如此长时间的远离自己的掌控范围,如果对方能够顺利活下来,那就说明他真得不再需要自己了。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孟晖站在城门口,放任自己在离别的愁绪中沉浸片刻,回过神来后,便正对上几位军官望过来的灼热目光。
看孟晖转头,为首的军官立刻向他行了个军礼,声音洪亮:“夫人您放心,元帅一定会大胜归来的。”
孟晖:“……请叫我年先生,谢谢。”
“好的,年先生。”军官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迅速更正了自己的称呼,“年先生,元帅临走前吩咐过,他在前线的时候,淄市、乃至整个东南区域的事务,都由您来代为管理,下官几人则将从旁协助。对了,下官名叫刘志强。”
没想到魏崇稳会将这么关键的工作交给自己,孟晖有些惊讶,但更让他奇怪的是,对于魏崇稳这样看似昏了头的安排,他的手下竟然没有丝毫不满——最起码,在面前这几位军官尊敬认真的表情中,他没有感受到任何轻视。
能够守护魏崇稳的大后方,略尽绵薄之力,孟晖自然不会拒绝,但也要适当考察一下魏崇稳为自己留下的帮手。他皱了皱眉,故意做出一副迟疑的模样:“你们认为,这项工作我能够胜任?”
“您当然可以!”刘志强连忙答道,“元帅临行前,已经跟我们提过您了,没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琼枝先生!您的文章写得可真好!那篇檄文,我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读两遍呢!”刘志强憨厚的脸上是真心实意的崇拜,“元帅说了,您为我们改进了武器设计图,还帮忙规划了行军路线,您是真人不露相,有真本事,却不慕名利!”说罢,他还比了个大拇指,尴尬的孟晖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很显然,魏崇稳也担心在自己走后,自己手下的这群兵痞子会不服孟晖的管教。所以,他不仅留下的都是性格老实沉稳、服从指挥的“乖孩子”,还专门给他们开会洗脑——完全不需要想象,孟晖就能知道这人是如何将自己尬吹到天花乱坠的。
对于魏崇稳的好心,孟晖欣然笑纳,反正只要这群人听话,他自然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让这群人真正对自己心服口服。
“既然这样,那我们接下来就去司令部吧,我需要先熟悉一下情况。”孟晖打断了刘志强的赞美,轻咳一声。
刘志强立刻应了下来,殷勤的帮孟晖打开车门。
虽然这辈子是没法上战场了,但稳固后方对于孟晖而言,也是可以发光发热的。
东南区域本就被魏崇稳治理得仅仅有条,哪怕战争爆发,也没有像是其他地方那般陷入人心惶惶的混乱之中。很显然,东南沿海的民众们对于挺身而出、挡在他们面前的魏崇稳充满了信任与依赖,只要魏崇稳不在战场上节节败退,那么东南区域的人心便不会散乱。
没费多少功夫,孟晖便将各项事务梳理了一遍。可以说,比起气运之子因为打压而颠沛流离、于是在面对入侵者时只能以敌后游击的策略勉强挣扎的第五个位面,这一个世界的情况当真好了不少。由于记忆觉醒,气运之子提前成长起来,做了充足的准备,甚至能够以一己之力与多国联军正面抗衡,只要孟晖不拖后腿,能够安稳后方、为前线提供稳定的援助,那么这场战争大约不会僵持太久。
由于曾经经历过战乱年代,孟晖非常清楚在这段时间中会出现怎样的麻烦,又该怎样应对。在理顺各项事务后,孟晖依照自己以前的经验,提出了几项战时法令,交由一众军官参详讨论后便颁布了出去,务必要将一切有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扼杀在摇篮之中。
大约是与任务目标相处的久了,孟晖与自己服务的气运之子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之感,于是哪怕东南区域的主事人换了一个,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发觉不对,倘若不是魏崇稳留下的军官们眼睁睁看着孟晖处理文件、颁布命令,恐怕都会怀疑自家元帅在率军战斗之余,还能有精力处理后方的事务。
在孟晖的坐镇下,东南沿海人心安定,人民生活一如往昔,各个行业运转平稳——唯一受到战争冲击的,大约就是如周德升这般做洋货生意的商人了。
在战争爆发、与西方列强撕破脸面后,洋货商人们的进货渠道便遭受了严重的打击,而且,哪怕他们寻机进了货物,也依旧面临着国内市场迅速萎缩的窘境。
洋货,对于习惯于自给自足的民众们而言并非生活必需品,只有在丰衣足食的情况下,他们才会考虑买几件洋货,为日常生活增添些乐趣。而很显然,战争的爆发让民众警惕紧张,哪怕硝烟与战火并没有立刻波及到他们,大多数人也没有了娱乐玩闹的兴致,更加倾向于将自己的钱财妥善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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