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哥担心弟弟害怕打针,又唯恐吃药伤身,左思右想给他买了一款喷雾抑制剂。
汪沐颜浑身发烫,哆哆嗦嗦的歪歪扭扭地栽进了大床上,他的信息素疯狂的爆发,却等不到安抚他的alpha。迷糊的时候汪沐颜声嘶力竭的嚎啕痛哭,偶尔清醒他才咬着牙一寸一寸的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喷雾瓶。
他哭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喷雾剂扣在了脸上,用尽全力终于按下了开关。
他一睡,睡过去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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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摔得变形的喷雾剂被扔在了冰凉地板上。
“不要,不要这个!”汪沐颜窝在梁勋晨的怀里哭叫。
“不用不用,我们不用了。”梁勋晨什么都忘了,他忘了保持距离的鬼话,浑身打颤的哄着人。
“我不要喷雾!喷雾要睡觉的!喷雾要睡觉!勋晨还在等我,勋晨在等我……”一直因为生理期而乏力的汪沐颜突然奋力的从床上磕磕绊绊的站了起来,他走不了多远就直愣愣的腿软摔下去,被梁勋晨慌张拦腰抱住了还挣扎不断的人,“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抑制剂!勋晨还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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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勋晨不知道,在他的omega上一次使用抑制剂后,未到场的三天里,梁勋晨的外伤感染加重,诱发了弥漫姓血管内凝血,差一点就没能撑过去。
汪沐颜慌张中赶到医院,就收到了梁勋晨的病危通知。
他呼吸一滞,近乎昏厥。
“勋晨!勋晨你不要走!”汪沐颜还在哭嚎,他的理智被恐惧裹挟,陷入了记忆里的痛苦中,“我来了!你等等我!勋晨!”
汪沐颜那满腔的爱,变作灼人的岩浆,化成通身的汗泪,凝结成鼓槌,敲打得梁勋晨的心口快要炸裂。
他的脑里有什么闪现。
那是一间器械繁杂的病房,他只能虚弱的睁开眼,那个骄横的omega卑微得可怕,一点点的用沾湿的棉签润湿他干涩的唇。
他听见呢喃声。
“勋晨,我错了,我骗了你好多好多……你醒过来报复我好不好,你不是最讨厌我这种人了吗?你醒醒好不好,我求求你……我给你找全世界最温柔最漂亮最善良的omega当太太好不好?你讨厌我我这辈子都不出现你面前了也行啊。勋晨……”
无心的泪滴落在了梁勋晨的唇上,是最苦涩的栀子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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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我在这儿。”梁勋晨扣住了汪沐颜的后腰,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给了那朵可怜的,娇滴滴的栀子花一个真诚的亲吻。
梁勋晨还能如何骗自己呢,无论是二十八岁的他,还是三十五岁的他,都叫做一个名字。
他们都是一样的,一体的,一样的对自己的omega有疯狂的占有欲。
包裹着栀子花的带子被松开,露出纯净的花朵。又被吻过柔韧的花枝,纯白的花瓣慢慢染上了粉色,顺从的攀附在薄荷的根茎上,揉出了带蜜汁的甜水。
梁勋晨的脑子里封闭了他们恩爱过的所有记忆,可他的肌肉,他的骨骼,他的脉络,他的神经,还忠诚的牢记着一切,引导着梁勋晨的所有动作,给他唯一的花朵最温和的浇灌。
爱呀,真是奇妙的艺术。
第30章
汪沐颜顺利度过了他慌乱的生理期,他醒得很早,外头的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什么亮光。
他被人搂在怀里,带着体温的怀抱是那么的熟悉,和过往五个年头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
他觉浅,心思也重,常有半夜惊醒的时候。每次他的浅眠中断,他也被保护在这个怀抱里,给他安慰。
汪沐颜总是借着小夜灯的暖光,悄悄的打量爱人的模样,每看一眼,都让他又苦又甜。
可他现在想看看对方,又眨又瞪的连双眼都干涩难忍,却连一丝轮廓都看不清。
汪沐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卧室里的小夜灯上次已经被摔坏了,有夜盲症的他怎么可能还能看得见这个人呢。
昨晚的荒唐场景慢慢重现,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又哭又闹的乞求对方,乞求拥抱,乞求亲吻,乞求一切。
那个疯癫的omega,像是离开了对方就会死掉一样,又哭又喊,完全失去了自我。
都不像他了。
汪沐颜眼眶又烫起来,他伸手捂住了眼睛,压制住了又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他不能再哭了。
从梁勋晨出事以来,他的眼泪就总是流个不停,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他无法自抑的哭泣。想起来,怕是比他前头二十八年加在一起的泪水还要多。
汪沐颜漫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他拖累了梁勋晨,从一开始就是。
如果他当初没有偏执的追逐对方,梁勋晨就不会痛失所爱。
如果他当初没有用酒瓶子砸了对方的脑袋,梁勋晨就不会被骗进婚姻。
甚至说,如果他当时他没有选择那一天出门,如果梁勋晨不是为了保护他,就不会受伤,不会失忆,不会饱受痛苦。
是他汪沐颜太自私了。
他什么都想要,偏偏什么都得不到。
他的爱情是假的,婚姻是假的,本就是空中楼阁,又何必再苦苦支撑。
汪沐颜轻手轻脚的摩挲着坐起身来,他摸着黑尽力穿戴好。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要坚强起来。
只有他坚强起来,才能有勇气结束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婚姻。
该放无辜者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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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时药店来了一位冷艳的omega。
“请问您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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