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皇后掩嘴轻笑。
太子道,“年纪不大,倒是知道害羞了。”
苏韶挺了挺胸膛,“我侄子都七岁啦!”
太子今年二十五岁,十五岁便已经娶妻。他的孩子确实比弟弟年纪要大。
两人从寝殿出去,苏韶也松了口气。
被宫人们收拾妥帖,苏韶故作沉稳出来接待哥哥。
太子是下了朝之后过来的,该说的话,都已经跟祝皇后说完了,剩下的就是通知苏韶。
祝皇后让人拿来了茶水和点心,给苏韶垫垫肚子,把人叫到跟前来,“过两日你四哥年满二十岁,正是要举行冠礼的时候,你五哥跟四殿下、六殿下和七殿下一同册封爵位,是个隆重的日子,不比册封太子大典差到哪里去。”
苏越今年十六、四殿下苏潜二十岁,六殿下和七殿下同岁,已经年满十五。
大哥苏宸两年前被封为太子,那时候苏韶还小,记不得太多,只知道很麻烦,而且需要早早的起床,即便整个过程没他什么事。
祝皇后说完之后,苏韶秒懂,耷拉下脸绝望地看着二人,“我可以不去吗?”
祝皇后点了点苏韶的脑袋,“自己哥哥的好日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讨打。”
“娘亲别打我,我就是随口一说。”苏韶抱住头,特别同情地看了眼太子,“大哥被册封那天是不是好累?”
太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弟弟会问出这样的话。
当上太子,离那个位子更近了一步,所有人都向他道喜,就连他自己都是兴奋大过疲惫。自那日起,父亲对他的要求更加严厉,但是又要注意分寸,既不能平庸,也不能表达出对权势的过于渴望,威胁到父亲的统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确实累人。
苏宸觉得苏韶跟其他几个胞弟不一样,顿时看他顺眼了不少。
太子没有回答弟弟的问话,“你那天很累吗?”
苏韶猛点头,“天没亮就起了,而且还冷,抱着汤婆子都暖不过来。可累人了。”
太子笑道,“这么辛苦?韶儿忙了些什么?”
“和罗华一起跟在哥哥们后面,在雪里站了好久,回来之后披风上全是雪。我一定要在那里站着吗?在屋里不也是一样吗?”
罗华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很多时候都是她来照顾苏韶的。
祝皇后笑骂,“念在你还未读书,不懂规矩,这次就先放过你。过几日母后亲自给你讲讲,日后可不能再忘了。”
太子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讲完之后小坐一会儿就离开了。
太子走后,祝皇后笑眯眯的把苏韶捞过来,开始给他恶补宫中礼仪。
从来都是祸从口出,祝皇后觉得苏韶最近过的太没有拘束了,很容易招惹是非。就这样,苏韶过上了早睡早起,天天学习的生活,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不知不觉又是两天,转眼到了月初,这天上午宫里的人忙忙碌碌,把本就很干净的屋子又打扫了一遍,还预备下精致的食物。祝皇后也换了身新衣裳,别出心裁地挑选了首饰和香薰。
苏韶过来没多久,不太了解这副阵仗是要做什么。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每隔几天都会有一次,而且每次都能见到他的皇帝老爹。
想来应该是夫妻俩约定好见面的时候。
陛下要过来,苏韶也被好好打扮了一番,穿了身颜色鲜艳的衣裳,就像个巨大的西红柿。
他很无奈,除了扮演特地角色的时候,根本不会穿这么招摇的大红色。可是在这里他说了不算,只能由着皇后来挑选。
皇帝是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来的。
即使这么隆重的日子,祝皇后依然没有放弃给他补课,不过今天她讲的是关于家宴上的规矩,在苏韶看来,有种故意在皇帝面前显摆的感觉。
也不能说是显摆吧,就是好让皇帝注意到那天他还得跟在后面受罪,给开开后门。
苏韶表面上很不情愿,实际有恃无恐,安心做他的小孩子。
內侍通传过后,祝皇后放下手里的书,拉着苏韶站起来,迎到门前对着最亲近家人行了礼。
苏韶一直不知道皇帝老爹叫什么名字,记忆中根本没有。
“几日不见十三又长高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苏韶还是觉得他爹向座小山似的。
陛下个子很高,比太子殿下还要高一点。只是他看起来太宽了,所以猛地一看不太明显,走进之后才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压迫感。
陛下接着道:“这小子最近可还听话?有没有闹你?”
皇后松开苏韶的手,站到丈夫身边,两人缓步走到里屋,“过不了多久,就是四殿下弱冠礼。梓童想着,白日里也就罢了,不需要韶儿出面,晚上的家宴却不能失了皇家风度,便想着好好教导一下。韶儿长大了,虽然略有倦怠,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闹着出去玩,总算是能静下心来。”
陛下含情脉脉看着皇后,“梓童费心了。”
祝皇后今年四十岁,虽然生育了四个儿子,依然保养的很好,光是体态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即便她的皮肤状态比不上年轻人,依然是个美人。她的家世性格,都比淑妃好不少,这么多年下来,陛下对淑妃的心思也淡了,倒是跟皇后越来越近。
帝后琴瑟和鸣是件好事,只是宫妃间的新仇旧恨不会轻易过去,再过几年,陛下身体逐渐衰老,竞争力最强的二皇子的反击会更加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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