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哭了!”苏韶瞪他。
“好好好你没哭。”苏顷哄道,扭头对苏琳挤了挤眼睛,又撇撇嘴。
苏琳虽然比苏顷年纪小,性格上却沉稳很多。他没有苏顷这么强壮,但是个子比苏顷高一点,容貌没有苏韶见过的前面那几个哥哥亮眼,笑起来很舒服。
“既然十三想静静呆一会儿,咱们又何必勉强。”苏琳走上前,拉着苏顷后退一步,说到底他也还是个孩子,言辞间没有那么圆滑,不过用来安抚两个莫名其妙陷入尴尬气氛的两个人还是足够的,“十三今日穿的很隆重,想来父皇到了太晷日极殿,还是不要乱跑,免得让父皇和娘娘担心。”
“就是他们让我出来的。”苏韶撇嘴。
苏琳道,“过几日就是四哥生辰,父皇和娘娘应当是在商讨礼节上的事吧。”
苏顷一脸天真,“生辰?什么生辰?我怎么不知道?”
苏琳伸出两只手来狠狠捏了下他两侧的脸颊,扯得脸部都变了形,“你不知道?九哥好好想想,我昨日同你讲的话都是耳旁风不成?”
苏顷任由他捏着,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不是还有你吗?父皇这么多儿子,除了前面那几个哥哥还有小十三,肯定不记得我们啊!放心好了,咱们就混个过场,不必太在意。”
说起陛下不会记得还有这几个儿子时,苏琳表情明显变了变了,他看了眼苏韶,发现苏韶一脸茫然。二人对视过后,苏琳笑了一下,捏着苏顷的手放下来,对苏韶道,“十三……如果你今天见到父皇,能不能给我和九哥求个情?”
苏韶懵懂道,“为什么要求情?”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皇了。”苏琳表情黯然,他握住双手,攥了一下袖子,“如果能趁此机会与父皇坐的近一些,做儿子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苏琳的表情很真诚,加上年纪不大,完全就是个濡慕的孩子,渴望父亲的关心在情理之中。相比而言,没心没肺的苏顷更像个奇葩。
苏韶点头,“哥哥不要担心,这有何难?跟母后说一下,让九哥和十二哥跟我坐在一起就好啦!”
苏琳喜笑颜开。
傍晚苏韶一个人吃的饭,晚上也是一个人睡的觉,全程没有见过父母的面。
第二天皇帝离开之后,他才有机会回到母亲身边,不过这个时候,苏韶已经把答应苏琳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倒是祝皇后看着乖乖习字的儿子,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昨日遇到你的两个哥哥了?为什么不跟顷儿一起玩?”
苏韶这才想起来答应苏琳的事情,他眨眨眼睛,对皇后道,“九哥说我长得太矮了!他们那么壮,我害怕。”
祝皇后捏了捏他的小胳膊,确实软乎乎的,没有几两肉,“是瘦弱了些,你九哥说的没错。你啊,就是随了你父皇,性子太懒散。”
她这个儿子,没事儿就喜欢窝起来睡觉。每当祝皇后想教儿子一点东西,苏韶就偷偷把宫人甩掉,跑到其他宫去躲清闲。
苏韶听到祝皇后的话,放下手里的毛笔,小声道,“娘亲不能这么说父皇,父皇知道会不高兴的。”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祝皇后看了一眼安静立在旁边的宫人们。
“是娘亲说的呀。”苏韶道,“不能讲父皇的坏话,就算他做的不对也不行。”
祝皇后敲了一下苏韶的头,笑骂:“是‘子不言父过’做儿子的不能讲父亲的坏话!韶儿,娘再教你一句,‘强权即公理’。娘把太极殿上下打理好,跟随在身边的人都能信得过,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不会有其他人听了去。你心地善良,最容易被人欺骗。你要记住,你是陛下的儿子,母亲是陵国皇帝的元妻,地位不如你的人都要讨好你,若是不开心,直接拒绝就是了。”
苏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要是我想做呢?”
“娘教你的大义不能忘,等你明白这些,再谈想做什么。”祝皇后怜爱地摸着小儿子的头,她对苏韶灌注的心血最多,太子已经是大人,不需要她来操心。苏韶只要不犯大错,就不会被同胞兄弟忌惮。她已经四十岁了,正到了衰老的年纪,苏韶只有五岁,忧心的事情自然也多了。
苏韶道,“家宴的时候,我想和九哥十二哥坐在一起,可以吗?”
祝皇后道,“家宴一直由我来安排,每个人坐的位置都是有规矩的,你既然答应了十二殿下,不可言而无信,这次娘可以满足你。”
她停下来,想看看苏韶能不能领会她话中的意思。
苏韶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半晌才试探着说,“我不会随便做出承诺,给母亲添麻烦了……”
“麻烦是小事,被前朝官员们抓着不放才是大事。”祝皇后道,“不能让陛下难做。”
苏韶依然懵懵懂懂。
祝皇后笑道,“不懂也没关系,时日还长,等你再大一些,自然就明白了。”
得了承诺之后,苏韶重新过上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被各种各样的常识填补,就连平日里跟祝皇后讲的话,都比以前有营养很多。
不知不觉,四殿下的冠礼到了跟前。
祝皇后掌管后宫的花销,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缩减份例,所有的布料食物都是新鲜的,苏韶的新衣裳比原来又大了一个号。
一大清早他被祝皇后从被窝里挖出来,用沾了水的柔软帕子擦干净脸蛋,几个婢女扶着他,罗华手指轻巧地帮苏韶束好头发。用细盐和茶水清洁完口腔之后,苏韶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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