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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色很阴沉，好像快要压抑不住某种情绪了一样。

　　席音撇了眼厨房，有点怂了，但还是忍着没动。

　　客厅内的空气逐渐凝滞，戚之凌自嘲一般勾起唇角。

　　“既然没有吃的，那我只能吃了你了。”

　　“…什么？”

　　席音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发展，戚之凌虽然一直不太正经，但也从来没开过这种玩笑。

　　眼看着他站起身，一边解着衣领的扣子一边朝他走过来，席音终于意识到不对，反手就要开门逃跑，但戚之凌动作更快，揽着他的腰往后一扯，直接锁上了门。

　　“喂！救…！”

　　席音想要高声求救，又被对方捂住了嘴。

　　戚之凌身上有种淡淡的香草味，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血腥气。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近，几乎要鼻尖贴上鼻尖，席音瞳孔微缩，几乎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大概是一直以来戚之凌都没有对他表现出危险的一面，所以渐渐的，他开始松懈了，忘记了这是一匹恶狼。

　　对上他恳求的视线，戚之凌一怔，手上的力气下意识松了点，嘴上却依旧恶狠狠地逼近追问：“做饭，行不行？”

　　席音忙不迭点头，戚之凌无声看了他许久，才放开了手。

　　“去吧。”

　　好像刚才的举动都是吓人的，戚之凌没有系上解开的两颗扣子，而是坐回沙发，很累似的闭上了眼睛。

　　经过刚才那么一吓，席音有点腿软，他朝门口看了一眼，大门被上了锁，光是开锁的功夫，就够戚之凌追上了揍他八个来回了。

　　所以几经思量，他磨蹭着去了厨房。

　　冰箱里食材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席音心不在焉地随便拿出几样，只想赶紧对付完离开。

　　这顿应该算是午饭，不算丰盛也不算简陋，做好饭菜，在戚之凌的威逼下，席音只好陪着他坐下一起吃。

　　吃了几口他就没胃口了，不过戚之凌的胃口是真的很好，全程都不带抬头的。

　　吃过午饭，戚之凌满足地喟叹一声，突然说：“刚两天。”

　　席音反应了一下，皱眉道：“就两天了。”

　　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戚之凌自顾自地往下说，说的话让席音有点摸不到头脑。

　　“呵，他还挺有一套的。”

　　“…什么？”

　　“我要走了，上次任务失败了，我得再去一趟。”

　　戚之凌没回答，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机，明明刚才还不紧不慢，突然间又好像非常着急。

　　他在屋子里东翻西找，嘴上还不闲着：“你还欠着我二十天，等我回来还吧。”

 

第72章 因为我爱你

　　不大的出租屋内, 一时只剩下戚之凌收拾东西的声音。

　　席音内心有点雀跃，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 偶尔朝门口瞄一瞄，惦记着什么时候能走。

　　他那点小心思几乎都表现在脸上, 收拾东西的间隙, 戚之凌没有回头，很突然地出声问了句。

　　“如果没有方弥, 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这话里似乎有深意，席音心头没来由地划过一丝不安。

　　他认真思考了一会, 大脑理姓得有点冷血：“不会。”

　　这倒不是在说谎，而是真的好好想过的答案。

　　首先，戚之凌不是原书主角，就算没有方弥, 就算他早出现二十年, 自己也不会特别关注他，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了。

　　就算没有方弥，他多半只会选择更加简单舒适的生活，对于戚之凌这号危险人物还是避之不及的。

　　这个答案似乎在戚之凌预料当中, 他闻言笑笑，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外走去。

　　如果他再坏心眼一点, 就该补充一句：如果我这次回不来，那就是托了方弥的福，无论会不会造成他们之间的嫌隙, 心里总能好受一点。

　　赵家突然让他继续接手那个任务，把他调出国内，说白了，不过就是赵金牙又听了什么风。

　　赵安葵？或者盛兆？那都不重要了。

　　他本来就打算去帮兄弟报仇，顺势而为罢了，至于席音...

　　“你自己回去吧，别忘了，还欠我十多天。”

　　看着席音瞬间皱起的脸，戚之凌关上门，心里莫名有点畅快。

　　席音爱不爱他无所谓，能记住他就好了。

　　没有父母，兄弟也都死了，便宜弟弟更是身处黑白两个世界。

　　在楼道里背靠着门发了一会儿呆，戚之凌点了根烟，氤氲的烟圈弥留在四周久久不散，他挥了挥手，突然觉得有点没劲。

　　得到了又怎么样，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没有回头路可走，也给不了他幸福。

　　最重要的，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自相情愿。

　　席音爱不爱他无所谓，记住他就好了。

　　不过那种冷血的家伙，应该转头就忘了吧。

　　戚之凌掐灭烟头，抬起脚步走下楼，昏暗的旧楼里感应灯如同虚设，他一步一步走回黑暗里，不禁想起五年前，他也是这样一个人离开的。

　　那天他曾想和席音道别，但席音最后也没来，今天他倒是来了，还是被自己架来的，无时无刻都想着逃走。

　　我爱你，我想得到你，我又不想伤害你。

　　他本以为席音是上天赐予给他的一束光，原来只是一场梦。

　　当初离开这里后，他就不该回头的。

　　很久很久之后，午夜梦回，席音恍然想起这件事，才发觉那是一顿临别前的散伙饭。

　　如果任务没有那么凶险，陪伴戚之凌风里来雨里去的那些兄弟没有死了个精光，或者他有一两个足以牵挂的家人，再不济，自己稍微给些回应，他应该都不至于心灰意冷，只身奔赴一条艰险难归的黑暗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