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脸色一变,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其中的诸多异常。本能的借力一跃,翻身挡在了侍女的前面,将季玹护在身后!右手成爪,直直扣上那侍女的咽喉!
白泽眼神冷厉,“招出你的同党。”
侍女眼见再没有得手的机会,却诡异的露出了笑容。她的皮肤浮现出淡淡的紫色,双目赤红,眼珠子一转,盯着白泽,“你们都会死。”声音如同刀锯在木头上般刺耳。
“哼!”白泽知道问不出结果,毫不犹豫的右手用力,就要捏断她的颈骨,却忽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沾染过侍女鲜血的右手不知何时变成了淡淡的紫色。她的血有毒!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蓦然浮现,白泽猛的将季玹远远的推开!
紧接着,他就感到胸腹处一片冰凉的感觉。低头一看,数枚刀片深深插入胸口和腹部处。她的身上居然还有暗器。这暗器深深裹陷在她的身体里,一旦发出,反冲力将她自己的身体也击穿,一片血肉模糊。
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白泽松开手,侍女的尸体落在地上。
杀手,毒人,暗器。
他脚步一晃,往后仰倒。
知觉在迅速的消失,这毒性实在超乎他的想象,且失血过多,也许他就要死了。
“阿泽!”
隐隐约约中,白泽好像听到季玹在叫他。多么熟悉的称呼啊……只有他们两人独处时,季玹才会这样叫他,他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白泽被从冰冷的地上拉起来,落入一个怀抱中。
那怀抱很温暖,是他一直渴望的。
他努力睁着眼,看到季玹苍白的面容,紧绷的下巴。他嘴唇颤抖想要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呵呵的呼气声。
这个杀手不简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可怖的人,她居然可以将我逼到这个地步,一定要仔细探查是否还有同党……季瑾居然可以将人安排到这里,也许禁军中有内奸,崔家也不知道有没有参与……
他不放心的事还有好多,却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白泽伸出手,颤抖的要去抓季玹,但想起自己手上的毒液,又放下了。
视线渐渐模糊,四周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阿泽,你不会有事的。”季玹声音不稳,抱着白泽的双手十分用力。
白泽嘴角终于浮现出淡淡笑意,原来季玹这么在乎他吗?既然都要死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说出来,我喜欢你。
可惜他连嘴唇都动不了了,更遑论发出声音。
于是只能在心里重复。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
白泽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死了,和一个刺客同归于尽。
额头火辣辣的痛,意识渐渐回笼,白泽猛的睁开双眼……那不是梦。
不是梦!
刺客居然就隐匿在皇后的身边,他最终阻止了刺客,却身受重伤,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如今看来……应该得救了?这认知让白泽松了一口气,他要去见季玹!
皇后的贴身侍女是刺客,这件事一定有问题!崔家也许有问题!
白泽坐起身,才发现伤口居然不痛,而他身处一间阴暗的房间,身下是粗陋的木板床,房门紧闭。应当是软禁犯人用的。
白泽眉头蹙起,有些摸不清现在的状况,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力拍着房门。
“来人!”
话一出口,白泽猛的怔住了。
为什么会是个女人的声音?白泽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女人的手。下一刻,他慌乱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和身体。
好半晌,白泽终于确认,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茫然和无措。他怎么会在女人的身体里,又为什么会被软禁?他是真的死了吗?
他很想从这里逃出去,去查探个究竟,但这身体却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子。
往日在他面前不堪一击的木门此刻轻易的阻挡了他的脚步。
白泽思绪纷乱,现在能做的,也许只有等待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外面终于传来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青画姑娘的嫌疑已经排除,她可以回去了。你们把门打开吧。”
很快,门被打开了。
白泽看到外面微笑的青年男子,有些失神,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闵清,和张稀同为他最重要的左右手,禁军副统领。但是白泽对闵清却没有对张稀那般信任,闵清不像张稀,他太有野心。后来一次无意中,白泽发现闵清和朝中大臣来往过为密切,并因为一件事对他产生怀疑……于是就疏远了他。
却不想他会在此刻出现。
这不是个适合说出真相的人,白泽瞬间作出判断。
闵清容貌普通,眼神温和,笑起来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他客气的对白泽笑了笑,“青画姑娘受委屈了,这边请。”
原来这具身体叫青画,白泽“嗯”了一声,低着头走过去。
闵清虽为禁军副统领,但对‘青画’却没有任何架子,反而颇为体贴,这越发让白泽警惕,闵清此人一向无利不起早,这副态度就很说明问题了。
白泽的沉默不语并没有引起闵清的不悦。
他一边走一边道:“皇上真是很看重皇后娘娘呢,就算发生了那样的事,在皇后娘娘的求情下还是留下了姑娘你的性命,姑娘能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真是莫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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