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名士 作者:五色龙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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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旅游的特色,不可不试。
他倒了一杯酸而烈的马n_ai子酒,只手递与桓凌。待他接了,又将左手收到背后,右手就浅浅鞠躬,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大人看土默特使节与顺义侯诸子都跳了家乡之舞,咱们做东道儿的,岂有不主随客便,一起下场的?”
桓凌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抬起手在上面触了触,轻轻一划,问道:“宋大人翻掌向我,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本官赠你什么?只是我身无长物,一应随身之物都是从汉中带来,如何可拿来做礼物?”
诶,要什么礼物,要把手搭上来。
“下官别无他意,只是见大人方才与也速帖儿王子多吃了几杯酒,担心大人脚下不稳,将这只手给大人借力罢了。”
他说桓凌酒吃多了,桓凌还真就配合着无力了起来。握住那只手,五指微紧,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颔首谢道:“客人都已下场,咱们做主人的的确不好还在场边空坐。那就劳烦宋大人扶我一扶,也教教我这异族舞怎么跳,免得我在宾客面前失礼。”
第277章
宋大人自然不会跳蒙古舞,甚至连大学时学的交谊舞也差不多忘干净了。不过不要紧, 诗序中都说了,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所以跳得好不好看不重要, 他们这些文人名士跳舞的意义本来就不在乎好看,而重在表情达意。
“咱们只是下场陪宾客同乐, 不必尽学他们的舞姿。”他一手扶着桓凌手臂,一手就托着他的腰,极富诚意地说:“大人行走不便, 将手搭在下官肩头借力就好。”
桓凌看他嘴角浅浅的弧线, 便知道他打着小心思。不过这舞蹈在后世有什么讲究也无所谓, 反正他也不想知道,旁边这些不论大郑还是草原来的使者也不会懂得, 今日人人欢乐, 叫时官儿跳得高兴就够了。
他也挺喜欢这种舞。
篝火堆旁其实没什么别人瞧不见的暗处。不过他们俩久别重逢, 接下来又不知将要再有多久的分别, 山长水远,音书难寄, 这点面子当然抵不过并肩跳舞的诱惑。
宋时一开始领着桓凌慢慢地跳, 一面教他步法一面自己找感觉;到后来就不管什么步法什么姿势, 扯着他围着篝火转圈, 跳得满头大汗, 两颊通红,几乎抵到一起的两片胸膛下心跳也融成一片急促又分明的乐律。
宋时一个基层干部的体力毕竟比不过刚从草原战场上锻炼回来的桓大人,跳着跳着, 按在他肩头的那只手便往颈后勾去,胸肩一带靠在他身上借力,让他拖着自己进退转身,从交谊舞跳到蒙古舞再跳到本地民间的村田乐、舞鲍老……
幸好大郑朝没有电视、自媒体,不然明天他们俩就火遍全国了。
不,得先跟府谷官报和学报的主编谈谈,报道汉蒙联谊的篝火晚会可以,不许乱写他们做领导的跳什么舞!
等明天早上,报社的编辑们上班了……
等到转天早上官报、学报的编辑上班了,宋大人却不幸因故受了些公伤,腰酸腿软地起不来身了。
桓佥宪虽才千里迢迢刚从草原上回来,又绕着篝火跳了半宿舞,却又怎能忍心看着宋大人这位朝廷肱股为迎接使者伤身受罪?他便不顾疲惫,贴身照顾起了宋大人,摩腰揉腿,擦身敷药,更衣喂饭……
活脱脱把他照顾成个瘫在床上的废人。
宋大人连脑子都不必自己转,懒洋洋地享受着上官无微不至的照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觉着仿佛落下了点什么事没做,但有个桓大人偎在身边,温存体贴、轻怜蜜爱……唉,纵他是百炼钢也给迷成绕指柔,哪里还有暇心想别人?
不过沉迷温柔乡的结果,就是他倚在床头上享受上官按摩时,猝不及防地听说今天的报纸来了。
两份报纸都印出来了,他和桓大人握手起舞的英姿就印在头版,形神兼备,连他新做的棉袍上的花纹都一丝不错。背后有冲天的篝火和穿着鞑靼服色、大郑官服的群舞衬托着他们二人,越显得他们神姿高彻……姿势亲密得打眼。
怎么这么早!午饭还没吃呢!
就算他自己想不起要吃来,小师兄肯定会盯着时间,不能叫他饿着的呀!
宋时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床头小钟,果然还不到午饭时。这地方的报社每天都是卯时开门,起来收集气象信息、攒稿、审稿、排版,不折腾到午后出不了报纸的,怎么今日才巳时初就送到知府衙门来了?
外头来送报纸的门子仿佛叫他方才那声发自灵魂的“怎么这么早”吓着了,倚着门答道:“是、听说是昨晚有许多才子在大人办的篝火宴会外赏火吃酒,办诗会,不到早晨就把文章都写出来了……”
宋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为他们大郑缺少个人隐私保护法而心痛。
早知道昨天把使臣送回驿馆,就直接叫人去敲编辑们的门,开个会告诉他们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了。想不到这群天天早上连点卯都不点的懒散文人……他们……他们这么舍得熬夜啊!
相较宋时的痛心疾首,桓凌却没什么被人侵犯肖像权的不快,反而弹着那张报纸,颇为欣赏地说:“这画儿倒不错,不知是哪个学生还是画匠画的,难得画得出神韵,不见匠气。”
画中的宋时一手搭在他腰间,笑意盈盈,眼波缱绻,他自己微侧着脸,也看得出目光所在,心意所在。
想不到小小边城,还有这样好的画师。若是个读书的才子倒是可堪造就。
他的目光从画上的自己身上挪开,看到角落里的“画者孤山散人”,回身往宋时肩上倚了倚,问道:“这作画的是个画匠还是学生?倒是有些灵气。”
宋时亲自出手整顿的府谷官报、学报,自是对其中的记者、画师了若指掌,看见名字便能对上人,叹道:“是个学生。我知道他,是个入学没两年的增广生员,读书一般,倒是爱做文会。”
怪他没给这些学生每天早晨安排两堂法制课,要是有课,他们这个时间是无论如何印不出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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