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温健办公室的门被一个意外的到访者打开了。
温健昨天陪领导应酬,喝了不少酒,宿醉未醒,这时正难受着,却还要写新赛季的训练计划。
头疼。
他都快一年没有带过训练了,写什么训练计划。
但他现在毕竟还是一名省体育系统的基层教练,只要一天还在这个位置上,他就得干一天的活儿。
花样滑冰是冬季运动项目,赛季一般从每年的八月份开始,持续半年的时间,到第二年的二月份左右结束,此后队员会休整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四月份,关于新一年的训练计划就要交上去了。
温健手底下没有“兵”,写这种训练计划就只能凭空想象,一想就头疼,头疼就更不愿意写。
这天早上,他基本就在各种不舒服、麻烦、头疼的负面情绪中度过。
大约快十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正拿着笔纠结的温健抬头一看,站在门口对自己笑的可不就现在自己唯一的一根独苗了吗?
站在门口的青年被屋里的灯光照的明亮,狭长的凤眼眯着,嘴角勾出淡淡的笑,精神状态不是一般的好,姿态挺拔,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矜贵。
与前几天喝醉了躺在床上的人是天壤之别。
温健一眼就看出了夏凯凯的不一样,但是离开训练的时间太长了,他无法分辨这是本来的夏凯凯,还是那个被充足的训练后打磨出精气神的夏凯凯。
总之看上一眼,就觉得挺醒神的。
头痛了一上午的脑袋都好了一点。
回过神来,看见夏凯凯不请自来,温健的心思动了动,挤出一脸横肉的笑,说:“夏凯,怎么来了?”
“有点事。”夏凯凯站在门口说。
“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温健招呼人坐下,等坐稳了就说,“你今年有什么打算啊?”
夏凯凯扬眉,有点意外温健会这么问。
温健早就不对他抱希望了,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办公室,天天应酬维持关系,这五天他连人影都没见过。这次过来,他还不知道从哪儿开口,没想到温健竟然会先提起这个话题。
温健接着又说:“你也休整一年了,今年有没有什么参赛计划?比如六月份不是省里要开个省运会吗?花滑也要比赛,也算是进行新一年队内的排名,比赛在F市举行,你要不要去玩玩?”
夏凯凯笑道:“可以啊,我去玩玩。”
温健惊讶地说:“什么你还真要训练!?不是,你的阿克塞尔有把握了?”
“没有,我又没练过,能有什么把握。”
“那就是了。”温健绷紧的脸松了一点,“你这学期过了就升上大四,多去学校读书,放你假不是让你在队里玩的,你最近去学校了没有?”
“没呢。”
温健蹙眉,瞪人:“你天天都在干什么!?”
训练,恢复训练呢。
夏凯凯看着一脸恶相的老温,心里明明白白的,干脆也就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最近听见个事,小昭他们不是退了吗?队里在计划招新的双人滑队员,我有点兴趣,想请教练帮我报个名。”
温健惊讶,“双人滑?”
这是万万没想到的。温健的脸上维持着一种滑稽的表情瞪着夏凯凯,老半天没有说话。
夏凯凯又说:“单人没奔头了,双人总的试试。”
温健蹙着眉也没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人,作为这世上最了解夏凯凯的那个人,他的目光洞悉,几乎穿透般的往夏凯凯的骨髓里钻,试图分析出个门门道道来。
夏凯凯只说:“不麻烦你,帮我报了名,那边有培训老师,我跟着那边练。”
温健脸上的横肉颤了颤,那一瞬间好像有把刀在自己的心上割了一下,疼的浑身发颤。
他开口,声音似压着的沉:“作为华国的优势项目,单指双人滑,国家的技术掌握的还是很全面的,包括对队员的筛选也有自己的特殊要求,不是会在冰上跳跃和转圈那么简单,你得有天赋。”
夏凯凯不以为意,笑道:“是的,双人滑的门槛有点高。”
“所以……”温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莫名的舍不得。
但是夏凯凯接着又说:“我想去冰舞那边。”
“咳!”温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口无遮拦地开了口,“你没毛病吧?你跳什么冰舞啊?你练过吗?那些舞种你都懂吗?你节拍听的出来吗?你这不是胡闹吗?一点基础都没有,你跳什么冰舞,跳冰舞的。”
这话说的。
夏凯凯的嘴角咧了一下,差点没笑出来。质疑他不会跳国标舞的十个舞种?质疑他听不懂节拍?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他的资历,就是去国家队给那群冰舞队员上舞蹈课,都是绰绰有余。哦,对了,等他熟悉了冰舞的规则,说不定还能够靠编排冰舞节目来赚钱。
温健没看出来夏凯凯的表情,只是一边气着,有一边觉得可笑,拍着自己的大脑袋,又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皮,自顾自地说着:“夏凯啊夏凯,你还真是个大乖宝贝,你以为冰舞门槛儿没有双人滑那么高,你就能转过去了?真不知道你脑袋怎么想的?”
夏凯凯听出来温健话语里对他的那份亲昵,便将身子微微前倾,说:“万一捡个漏,就被选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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