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跑,可沈修竹根本还没教训完,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走,立刻又追了上去。
宋景曜当然听到了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心里又气又无语,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执着,上吊都给喘口气啊!
他心里话多地吐槽,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沈修竹面无表情跑得极快,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而且沈修竹那誓死不休,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气势,都有点像丧尸追猎物了。
宋景曜简直想吐血,没好气说:“喂!你能不能有有点死人的自觉性?!堂堂一霸总,难道还输不起吗?”
沈修竹不搭理他,就是冷着脸,不把他抓到手不罢休。
宋景曜因为郁闷又生气,转头骂人又没得到回应,很没意思,他也懒得看路了,闷头就胡乱地跑,也没注意到他已经跑出了场地范围。
毫无防备的,他一脚踩空,没看见前面就是一个陡坡,控制不住地摔下去,天旋地转地翻滚,头冒金星,吓得尖叫出声。
沈修竹在后面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瞬间怒火消失殆尽,只有惊慌心急,顾不上任何想法,下意识扔了枪,衣物脱落的同时化身成蛇,猛地朝宋景曜掉下去的位置直窜而去,灵活的尾巴堪堪卷住了宋景曜的腰,把人捞起,勉强止住了他不停向下滚的冲力,同时也被那股重力加速度扯了过去,成了宋景曜的垫背,毫不犹豫把人护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终于停下了滚动,躺在平地上,身下青草扎人,皮肤也因为一路滚下来划出了不少伤口。
宋景曜捂着脑袋,晕乎乎地爬起来,有些艰辛。
手撑着地……触感好像不太对,冰凉微硬,但表面又是光滑的,不会硌着人,可怎么看也绝不会是泥土的手感。
他低头看过去,发现原来是一条体型巨大的基伍树蝰,浑身比他整个人还要长,因为鳞片遍布,泛着幽幽的森冷光泽,不免显得有些吓人可怕。
但宋景曜一点都没怕,反而慌了。
因为那蛇被他压在身下,两眼无神又空洞,差不多就是一条死咸鱼了!
宋景曜懵逼又慌张,连忙起身爬到了旁边地上。
男主该不会就这么被他压死了吧?他没那么重啊?但是从坡上滚下来,头磕到哪里的话,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他刚刚还在跟沈修竹吵架,一脚踩空掉下来,沈修竹却想都不想就扑过来救他,宋景曜快愧疚懊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跟沈修竹吵架了,他爱喜欢温璐爱吃醋就去吃呗,自己一个小炮灰有什么发脾气的资格,他们本来就是官方CP啊,总不能仗着一点竹马情就非要沈修竹对他好。
说白了,他就是嫉妒温璐,看到沈修竹那么在意她,他也在吃醋而已。
早知道就不跟沈修竹吵了,互相开枪了,不然也不会跑到这边滚下来。如果沈修竹真就这么被他压死了的话,他在沈修竹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都是在骂他。这放到电视剧里是多么让人悔恨讨厌的情节。
宋景曜越想心里越悲痛,脑补得丰富过分,六七十集的超虐催泪剧情,狗血大盆大盆地狂洒,忍不住急得泪眼汪汪,低声哭了起来,“沈修竹,你别死哇,你被我压死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好过的,以后我都绝对不气你了,不跟你吵架了,求求你睁开眼叭呜呜呜呜……”
沈修竹一路滚下来,身上几处划伤,脑门也被磕出来一个大包,高高肿起,头晕脑胀的,突然还被耳边吵杂磨人的呜呜呜声刺激得更疼,也听到了不要死睁开眼什么之类的瞎话。
“……”
沈修竹意识清醒过来,慢慢听清了,心情变得极其复杂。
是该因为宋景曜咒他死生气呢?还是为了宋景曜那么在意担心他的死活都急哭了而高兴?
沈修竹声音低沉沙哑地缓缓说:“其实、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宋景曜呜呜呜哭得太专心,一时都没听见他的声音,慢了两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蛇——他睁开了眼,看起来很有精神,好像也没什么事。
宋景曜湿漉漉的眼睛一亮,吸了吸鼻子,赶紧抹了把眼泪,遮掩自己刚才的窘态,装作自己从来没哭过,紧抿着唇,摆出一张冷酷的小脸,平静说:“你没事就好。”
这变脸,真的是很可以了。
要不是沈修竹还能清楚看到他眼圈发红,脸颊上未擦干净的泪痕,说不定真要以为刚才听到的那些话都是在做梦。
宋景曜有意要遮掩自己刚才蠢兮兮的样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另一个当事人一点都不配合。
沈修竹故意摆出疑惑的样子问:“我刚才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哭着求我不要死?”
宋景曜板着脸,一本正经说:“没有,你听错了。”
沈修竹:“不可能吧,刚才声音那么大,嚎得我头都疼了。”
宋景曜斩钉截铁:“那肯定是你脑子摔坏了。”
说着他就去摸沈修竹的头,装模作样地摸着那个肿起的包说,“你看,磕到头了,神经错乱产生幻听了。”
沈修竹突然皱眉,低声痛呼,像是被他按得疼了。
宋景曜连忙触电般的缩回手,有点无措歉疚。可他明明没用力啊。
沈修竹装痛的神情微敛,偏头看他,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笑意。宋景曜刚流过泪的眼睛水润清澈,脸颊微微泛粉,紧张担忧地抿着嘴,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忍不住就想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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