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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自己即将心软之前,司秦拉过被子,侧身躺下,用背对着蔚宁。
蔚宁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一边因为司秦为他生气的事实感到十分愉悦,一边又觉得这人幼稚的反应无比新奇,甚至根本不想安慰,只想继续逗对方。
算了,跟个毛头小子计较什么呢。蔚宁撇嘴,钻进被子里,躺在了司秦的身边。
从酒店门外上来,蔚宁冻了一路。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总是没有被窝暖和的,蔚宁贴上司秦的背,来自体温的暖意让他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司秦的睡袍本来就没有系上,这会儿早散了开来。蔚宁伸手,手臂从司秦腰侧的凹陷处一路穿过,来到小腹。本想抱住对方,意外发现手掌下的肌肉硬邦邦的,于是顺手摸了一把,嚯,好有料。
司秦:“……”
以为会被甩开,然而没有。看来不怕痒的。蔚宁肥了胆子,干脆把大腿也贴了上来,膝盖顶住司秦的腿窝,顺着他侧卧的姿势,与他拱成同一个弧度。
司秦没有反应。蔚宁“啧”了一声,下巴抵住司秦的肩,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司秦仍旧没有反应,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蔚宁撒气般地拧了一下司秦的腰,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只能扁扁嘴,有点委屈地说:“你理我一下吧,不然我很尴尬的。”
司秦笑了。他没想到二十年前的蔚宁竟然擅长打直球。更好笑的是,对方显然低估了他的自制力,高估了自己的手段,生涩又拙劣,挠痒还差不多,真的很不够看。
其实,在蔚宁重新走进这间房间的那一刻起,司秦就已经清醒了。他承认,过去的三个月,他被重生的意外混淆了理智,甚至因为飞机失事的刺激,产生了一点心理上的问题。不过所有的阴霾都已经随着蔚宁的出现一扫而空。只是这份失而复得,由于时间过短,还没来得及在潜意识中形成一个确切的认知,所以才会让他再一次失控。
司秦抓住蔚宁的手甩到一边,“我劝你,想睡觉就老老实实的。没几个小时给你睡了。”
这时的蔚宁还不明白“没几个小时”是什么意思,他攀上司秦的肩膀,“睡了一个下午,你还睡得着吗?”
要是睡得着,还用得着在这跟你废话?司秦心想。
似乎料到司秦不会回答,蔚宁也不在意。他撑起上身,转过司秦的脑袋,兴致勃勃地提议:“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点事,来拯救一下你的睡意。”
司秦转过身,面对蔚宁:“比如?”
“聊天。”
“……”
“还是说,你想做点别的什么?”
蔚宁挑挑眉毛,嘴角的虎牙出卖了他的得意,换来的,却是司秦不假思索的冷脸。
“爬别人的床,你就这么高兴?”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讽刺意味如此明显,就差指名道姓,蔚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蔚宁垂下眼睛,抿唇笑了一下。这份猝不及防又不适时宜的冷淡,不禁让他想起了下午的事。他承认,当时对方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只是冷静下来之后,他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站在对方的角度,他就是个路边随手捡到的陌生人,别说验货,就算过后叫他去体检,都在情理之中。
蔚宁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说服了自己,也原谅了对方。而当他产生这个想法,并且忍不住在心里为司秦辩驳的时候,蔚宁觉得他陷入了一个怪圈。他一边因为二十年后的司秦,觉得司大总裁做什么都是对的;一边又劝诫自己,对方还年轻,不能用二十年后的标准来过分要求眼前的这个人。他觉得面对司秦,他的底线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原则,以至于爬床这种事都能做得如此自然。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
“不是别人,是你。”蔚宁看着司秦,说得坦荡。
司秦一愣。尽管意外,仍旧无法否认如此恰到好处的情话,极大地取悦了他本不是太好的情绪。甚至连同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不同寻常的真挚和笃定,都快让他信以为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才认识不到一天。
蔚宁移开眼睛,也觉得自己太过认真了,于是讪笑一声,换了个语气:“怎么,难道我应该哭吗?我以为逼良为娼、誓死不从的戏码早就过时了。不是吗?”
“好吧。”见司秦半天没说话,蔚宁眼神暗了暗,有点沮丧地挠了挠鼻尖,“我只是比较喜欢随遇而安。”
司秦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看蔚宁这样,突然有点后悔。他搞不懂自己,这么难得的美人,这么不遗余力地讨好着他,他为什么一定要违逆对方的意思,白白惹对方不高兴呢?这不符合他在情场上一贯的原则。难道是因为直到现在他还固执地觉得,活在他固有认知里的那个蔚宁不可能、也不应该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
“随遇而安?”司秦笑了,轻轻捏住蔚宁的下巴,迫他将头抬起。
“还是说,你喜欢那种调调?”察觉到司秦态度的改变,蔚宁两眼放光,满脸都是“我可以演”的表情。
“你……还是随遇而安吧。”司秦无语,觉得不该这么轻易就给了他好脸色。
“嘿嘿。”蔚宁抿唇一笑,下一秒,突然掀开被子,爬到司秦的身上,抵着对方的胸膛,慢慢俯身靠近:“但是如果你总是让我不劳而获,我会良心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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