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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秦挑眉,刚想说话,被蔚宁打断。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蔚宁捂住司秦的嘴:“行,不用说了,你怎么着都行。”
我怎么知道你会傻乎乎地去跟剧组的其他人摊牌。司秦在心里想,又懒得解释,只拉下蔚宁的手,说:“是程溯比较厉害。”
“行吧。”蔚宁无意计较,就习惯性地闹他一下罢了,就无所谓地摆摆手,而后话锋一转,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你讨厌谢非渡?”
“不讨厌,也不喜欢。”司秦想了想,摇头。看蔚宁不懂,又说:“他太理想化了。我不喜欢理想化的人,我喜欢能将想法变成实际利润的人。”
寥寥几句,已经足够蔚宁明白司秦的意思,因为这正是谢非渡和应阑的矛盾所在,也是万古不变的艺术和市场的矛盾所在。
谢非渡就像一个纯粹的艺术化身,手握重锤,誓要打到所有阻挠他实现完美艺术的人。而市场,总会因为需要迁就大众层面的欣赏水平,对过于纯粹的艺术作品有所亏欠。
蔚宁能理解谢非渡的追求,但对谢非渡愤世嫉俗的态度,则无法苟同。谢非渡看不起商业片,也绝不折腰。他觉得只要有理想,即使没有面包,饮水也可以果腹。
而应阑,一个能牢牢把握住观众情绪点的导演,未来的商业片鬼才,这种特质,在她初涉影视圈的现在就已经初现端倪。她知道大家爱看什么,想看什么,并能具象化地表现出来。她是票房神话,是影视圈内所有投资商力捧的第一人,偏偏这种才华,被谢非渡称为“媚俗”。
谢非渡看不起应阑。
你不能说谢非渡有错,甚至他还十分伟大,因为不管多艰难,他都在坚持着自己的路,也确实在十五年后功成名就。而应阑呢,跟司秦一样,一个典型的投机者。她很聪明,也有足够的才华。虽然金钱至上、娱乐至死的标签从她成名起就如附骨之疽般跟随着她,甚至为人诟病了几十年,比起谢非渡,蔚宁却更欣赏应阑。应阑从一开始就头脑清楚,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她拍喜剧,拍闹剧,大把撒钱,大把赚钱,拍所有常人不敢拍。她用极其浮夸的方式小心包装着作品的核心,利用喜剧的外壳,让群众的目光聚焦到喜剧背后的社会问题上。在票房狂欢的背后,是她敲醒普罗大众的最后一点真心。试问这样的作品,真的就比曲高和寡的文艺片低劣吗?更何况,还赚了钱。
“你欣赏应阑。”蔚宁下了结论。
“是的。”司秦承认,“我很早就看过她拍的一些短片。她自己也写剧本。她很有想法,很有才华。如果后续还将跟他们合作,我一定会选应阑。”
“这就是你一直留在这里的理由?”蔚宁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当他为了能和未来的影帝影后们产生一点交情而汲汲营营时,司秦早已瞄准他们之中的核心。他透过一部《云雀》,看到了满座的影帝、影后和大导,甚至还有不久之后五亿的天价票房,而司秦看到的,远比他更长远。
但是司秦否认了。
“不。”司秦看着蔚宁,无比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们之中,有很优秀的人,你可以在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东西。你以后,也会成为像他们一样优秀的人。”
司秦拍拍蔚宁的脑袋,又怜爱地摸了一下:“所以,努力吧。”
蔚宁愣了。感动之余,突然觉得机会来了。
“我肯定是很优秀的,现在是,将来也会是。不过,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蔚宁翻了个白眼。
司秦:“……”
于是,摸老虎屁股的后果就是,蔚宁明天真的需要请假了。
第18章
那天之后,蔚宁发现,大佬们对他的态度变了。
不知道跟司秦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两天后,应阑召集众主创开会,带上了蔚宁。会上,应阑难得强势起来,拿着改好的剧本和一张三十万的支票,邀请蔚宁加入他们的拍摄。于是,蔚宁拿到了他重生后的第一个角色——小翠。
是的,一个女角色,蔚宁男扮女装,演男主角小春的梦中情人小翠。小翠这个人物贯穿全篇,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又因为对于小春和整部电影来说,小翠就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一个理想的化身,所以这个角色最终被处理成了一个虚像,所有相关的镜头都只有背影或者朦胧的虚影。鉴于组内女演员本来就少,小翠的镜头原本由温也璃换装分饰。由于蔚宁的参演,葛围将剧本稍作改动,在末尾添加了小翠的真相——小春生母早逝,年轻的父亲为了哄年幼的小春,曾长时间穿女装扮演小春的母亲,给小春留下了关于女性的一个固有的初印象。久而久之,小春就将这个穿着翠色长裙的女性当成了自己的梦中情人。电影的主题是逐梦,但从一开始观众就知道小春的梦遥不可及,加上一系列幽默诙谐的巧合,使得小春的梦想与他的经历形成巨大的冲突,而这样的神来之笔,让原本就极其荒诞的喜剧变得更为荒诞。
蔚宁个子不高,很瘦,演女人不违和,同时骨架又不像女人那么纤细,演回男人仍旧有足够的说服力。至于长相,可能好看的人总有相似之处,他和演小春的钧宝诺都很帅气,看久了,还真有那么点像。结合电影结尾的新设定,蔚宁简直是小翠的神选角。加上小翠虽然戏份不多,却举足轻重,完全符合司秦的要求,台词也刚刚好一共三句,如蔚宁所愿,都安排在彩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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