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管清闲双手放在身前,规规矩矩地站在木桩旁,乔榭乔大统领一双冷厉的眸子直盯着前者,脸色黑沉,一言不发,好似下一瞬便要血染青锋,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几名狱卒不敢多言,均将后背贴在墙壁上,尽量降低存在感——若是他们乔大统领发起火来,定要发作得所有人都不好过,他们可不想被牵连!
受刑室中静悄悄的,一堆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反倒是从牢房那头传来的管大海的鼾声更响亮。
在这样的氛围当中,管清闲只觉浑身难受,他抬眼偷看,发现乔榭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显然不打算让这茬轻易过去了。
万一这厮认准了他知道什么,又不想再好好谈,干脆把他也绑起来用刑……
管清闲浑身猛地一抖,下意识瞥了眼烙铁屁股鸡,果断低头认错:
“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嘴拙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这一次吧!”
“你认错倒是爽快。”乔榭哼了一声,脸色渐渐恢复,看样子也不打算再追究。
管清闲心中松了口气,正要再看看福喜的情况,又听乔榭道:
“那个宫女是谁,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现在就说?”管清闲有些犹豫,见乔榭眉心一皱显然又要翻脸,他忙道,“等等,我得先问福喜几句话!”
“有什么好问的。”乔榭的目光在管清闲的脸上逡巡片刻,忽而一挑眉,笑了,“难不成,你来见这个小太监不是为了看他,而是想问出下毒的人是谁?嗯?”
他尾音微微上扬,却听得管清闲紧张万分,连忙否认:
“怎么可能!如果福喜真的知道凶手是谁,我还过来干嘛,直接让他招认不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
管清闲说着,偷偷把手背到身后,蹭去掌心湿漉漉的汗水。
妈的!
这人怎么猜这么准?预言家转世吗!
虽说一时冲动想救福喜一把,但其实管清闲并不知道这次的投毒者是什么人——皇宫大内,佳丽三千,下毒谋害这种事儿还能少?
很不巧,管清闲看书时注意了八皇子三顾茅庐拜访男二国师的情节,注意了八皇子柳湖泛舟偶遇国师二人交心的情节,也注意了八皇子为保国师当庭顶撞皇帝从而彻底收服国师的情节……但,就是没有注意皇后被人投毒这一事件!
谁会太注意一个戏份不到三章的配角啊?更何况,作者有没有描写这一幕都难说,这种情况下要他怎么做?凭空捏造一个凶手出来吗!
然而,管清闲已经乌龙地站出来了,并且传闻中变态毒辣最擅辣手摧花的酷刑小王子乔榭正站在面前,等待着他的供词。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说:
“嘿嘿,这是个误会。”
毋庸置疑,明年的今天,管大海夫妻的二胎差不多就要呱呱坠地。
面对乔榭的威逼,管清闲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他深吸一口气,冲着乔榭嬉皮笑脸地开口: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万一我看见的那名宫女并非暗害皇后娘娘的人,您为了办案再将她从芷兰宫捉走,岂不是得罪了贵妃娘娘?”
管清闲这番话说得毫无底气,全凭他对书中“乔榭”卑鄙又谨小慎微的印象揣摩着开口,并不十分确定能对眼前这人奏效。
语毕,看着乔榭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管清闲不由产生了些许紧张,他打着腹稿,正考虑若对方不答应他该如何,便听乔榭开口淡淡道:
“好。”
……咦,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管清闲盯着乔榭看了半晌,缓缓地眨了眨眼。
或许是由于一开始便把乔榭放在“反派”的位置上,现下没遭到对方阻拦,管清闲竟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问清福喜之前接触了什么人,于是管清闲没有多想,忙转头对着福喜问道:
“下午你和我碰面之前,是不是刚从皇后宫里出来?”
“是……乾清宫的人说皇后娘娘用午膳时没胃口,要御膳房准备些清淡的小食呈上去,总管就让我跑了一趟,给乾清宫送了碗金丝白玉羹。”福喜每说一句话,目光便往乔榭身上飘去,只看一眼便又撤回来,显然十分惧怕。
现在这功夫,管清闲也没心思安慰他,只催他再多讲些:
“你想想,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人?或者那碗金丝白玉羹在路上经谁的手了吗?”
福喜犹豫了下,说:“皇后娘娘的差事,我哪敢耽误,一路直奔乾清宫去了。不过……”
“不过什么?”
管清闲双眼一亮,不远处安稳坐着的乔榭听见这话,一直懒散垂着的眼皮也掀了起来。
众人注目下,福喜不确定地说:
“去时我怕误了事,特意抄了条小路,那条路平日里压根儿没几个人经过,今天我去时恰好和芷兰宫的弗若姐姐撞上,不过我们只是擦肩而过……”
“弗若?”管清闲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么好的事。
他刚怀疑投毒这事儿是不是日后毒害兰贵妃的人做下的,偏这人就跟福喜有过接触,还恰好是在他将羹汤送至乾清宫前!
管清闲双眼亮晶晶地转向乔榭,后者恰好抬眼望他:
“这个叫弗若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宫女?”
“对对对!就是她!”管清闲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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