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分了!”
福喜大声说着,用力地拍了拍管清闲的背,后者摇了摇头,沉默半晌,忽而定定地看向福喜。
“如果,我是说,如果。”管清闲说到这,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继续下去。
“嗯?”福喜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状,管清闲心中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问吧,就问问。他心想,反正福喜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呢。
于是管清闲踌躇几秒,又张开了嘴:
“福喜,如果我为了活命,干出了一些坏事,该怎么办?”
“为了活命?”
“对。”
福喜眼珠转了转,忽而低下头,讷讷道:
“如果是为了活命而干坏事,那也……不是你的错吧?”
“不是我的错吗?”管清闲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福喜,后者立时把头垂得更低。
“嗯。”
虽说对方什么也不懂,但不得不说,管清闲心中的担子因他这一番简短的开导已轻松大半。
管清闲吐出一口气,不再想昨夜的事情,转身跑到食材区忙活起来。
见他恢复常态,福喜好奇地跟在管清闲身边,问道:
“徒弟,你刚才到底怎么了?”
“唔……没什么。”管清闲的手越过一筐黄中带亮的梨子,径自抓住一棵圆茄,自言自语道,“要不今天就做这个?炸茄子?”
“大早上,为什么要吃炸茄子?”福喜的注意力又被拉开,他跟在管清闲身后,积极地挑选着食材。
管清闲这才奇怪地看向他:“对了,差点忘了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是乔大统领让我来的,说是让我来这边给你帮厨。”福喜嘿嘿一笑。
管清闲闻言,心里暗道,乔榭这厮还不算丧尽天良。
两人将各色菜式的原材料挑选好后,已时近中午。
福喜生着灶火,管清闲再度搅和了一盆面糊出来,正要将各色菜切成合适的形状投进去,一名禁军在门外喊话,要二人动作快些。
“明白!”
管清闲懒洋洋地答应一声,和面的速度却没快多少,甚至还稍有减慢——
乔榭这厮这么恶劣,饿着就饿着呗!
抱着如此阴暗的想法,管清闲懒散地切了段葱撒进面糊里,举止悠闲得像墙根儿下晒太阳的小老头,直到那传话的禁军又添了句:
“多备副碗筷,午时八皇子殿下要同大统领一同用膳。”
“……八皇子?”管清闲一顿,往门外看去,却见那禁军的背影已然消失在院门口,于是他愣愣地转头看着福喜,“八、八皇子?!”
“对啊。”福喜生好火,擦净手,正提着菜刀“咣咣”剁着排骨,听见管清闲的声音,他点点头,权当回应,却没看见管清闲的双眼倏地亮了起来。
“八皇子殿下!”
管清闲猛地加快动作,一双木筷在面盆中搅得呼呼生风,片刻后,他抄起菜刀对着案板上的一堆食材,嘴角上扬,笑容中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能否抱上金大腿,全看此举了!
——
“咣当!”
手工编织筐重重摔在桌上,晃荡一下,露出筐内红绸下大片的金灿灿。
八皇子景曦看看一旁正襟危坐的好友,伸手掀开红绸一角,随即眉角一扬。
“你这是干嘛?”
“江南刺史周正差人送到我府上的。”乔榭懒洋洋地答道。
景曦没好气地回了句:“我知道!我是想问,你干嘛把这些金子装在竹筐里?”
折扇敲在竹筐边沿,一想到乔榭今早进宫时身披黑甲,手提银枪,另一手却提了个与他自身形象不甚相符的竹筐,景曦不由想笑,打趣道:
“难不成,这是你乔大统领新想出来的掩人耳目的手段?”
乔榭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
江南刺史自然不会大喇喇地只送几根金条,盛着金条的是由沉香木制成的精致木盒,只不过乔大统领把盒子撤了,换上了这个梨筐而已。
“对了,我听说你从御膳房调了个厨子来禁军营。”景曦说着看向乔榭,同时倒了杯水凑到唇边,“怎么回事儿?”
乔榭见他捧着茶杯悠闲地啜着,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觉得,他是陛下派来的卧底。”
“噗——”
一口热茶被尽数喷了出来,乔榭早有准备,脚下一挪便换了个位置,躲开四处喷溅的茶水,随后托着下巴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着八皇子殿下手忙脚乱地擦着身上的茶水。
“不是,你若说之前那个弗若是卧底我还信,”景曦瞠目结舌,“可我听说那厨子才进宫第一天,只呈了一道菜就得罪了我母妃……这么漏洞百出的人,会是我那个精明的父皇派来的卧底?”
乔榭一脸深沉:“蠢,也是一种伪装。”
景曦:“可我总觉得你在逗我。”
乔榭笑得真诚:“怎么会,卑职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殿下!”
“你一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就更觉得你在骗我。”景曦完全不信。
乔榭也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
“一会儿上菜,他会一同前来,你大可以看看。”
景曦登时提起了兴趣。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
景曦看向乔榭,后者扬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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