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白星河不愿意把过错推到外婆身上,只好自己背了黑锅,“事情有点复杂,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怎么办?”
齐辉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人觉得心慌慌。白星河偷瞄了他好几次,忐忑不安了一会儿,又渐渐放下心了。他自我安慰:只要齐辉不娶自己就可以了,反正,没人能强迫他俩结婚领证吧。
他实则对结阴亲一知半解。
出嫁从鬼的人类新娘,大部分是被恶鬼们强娶到阴间的。那些被选中作为祭品、嫁到阴间的可怜女孩们在此度过了孤独漫长的一生,她们不爱自己容貌可怖的丈夫,日日幻想回到父母身边,不得善终。
她们柔弱的眼泪是齐辉的回忆。
在齐辉看来,白星河外表手无寸铁、无无辜辜,行径却比他更像恶徒。
车子缓缓停下,窗外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白星河隔着车窗张望,他很好奇:“外边有好多人,他们是谁?”
“记者。”
“啊,记者要采访我么,会不会上新闻?”
“他们……不要和他们说话。”
“我知道了,”白星河点点头,又想起来什么,拎起了手里的红盖头,“要不要把我的脸遮住?我担心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看耽美推荐浏览: 每周好书推荐| 系统 快穿文
“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很坏了。”齐辉不在意那种琐碎的事情,反正再过些日子,无所不用其极的各路小报和媒体都会贴出白星河的正面高清照片。附言:震惊!阎王娇妻生活照流出!
白星河却已经将红布盖上了。
朦朦胧胧的红色布料遮住了他的头脸,身上是大红的长裙,金饰满身,珠光宝气。他这么坐在车里,真的像一位待嫁新娘。
齐辉收回目光,下了车,迎接外头记者们的狂风暴雨。
扑闪的闪光灯把夜晚照得仿若白昼,尽管保镖拦着他们,仍有不要命的记者窜到了前头大声提问:“阎王,车里就是你的妻子吗?”
白星河扒拉着车门,弯下腰,从车里钻出来,腕上数个金手镯磕磕绊绊撞在一起。
被红盖头一遮,他目难视物,只能低头看脚,磨磨蹭蹭,小心翼翼。齐辉见状,略一迟疑,仍是绅士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于是那只绘着巴蛇吞象的男人的手,忽然出现在白星河视线里。
他心想:我也要牵着齐辉的手吗?
这点困惑很快被打断了。齐辉等不到白星河的回应,不耐烦地自行抓住了他,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
所有在场媒体都拍到了这一幕,阎王齐辉与嫁衣如火的妻子匆匆进了别墅,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媒体都闭着眼胡乱写稿:渣男回头!阎王夫妇新婚燕尔,旁若无人,实在是天作之合(狗头)。
至于那位风暴中心的新娘——新娘还盖着红帕子,谁也见不到她的真容,只能以她白皙的双手大做文章。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昔年传颂齐女庄姜出嫁的民歌又被搬上了新闻版,供人浮想联翩。
……
“你先住在这里。”
一进客厅,齐辉就松了手。
活人的手很热,双手紧握的时候,好像捏住了一团火。
“哦,那……啊,”白星河走上前两步,砰地撞上了桌子,疼得龇牙咧嘴,“你和外婆商量好了么?”
“没有。”
“这样……我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知道。”
白星河揉了揉被撞疼的膝盖,要去揭脸上碍事的红布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望向了齐辉的方向:“你要掀红盖头吗?”
理论上讲,齐辉是新郎,新郎才能掀红盖头。
他不知道鬼界有没有这种风俗,不过他说这话,本意只是调戏齐辉而已。
“……”
他继续玩笑说:“掀了我的红盖头,你就是我的夫君了。”
“那不可能。”齐辉说。
“无情。”
这么冷漠的口吻,白星河早就习惯了,自己拽走红帕子,他在沙发上端庄坐好。
齐辉被他这片火红嫁衣刺得心烦:“把这身衣服换了。还有,不想死的话,以后最好不要说这种话。”
世间除了生死,还有很多不能自决的事。
这种时候,齐辉不免也迁怒与他同病相怜的另一个人。
白星河暗暗心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齐辉真的生气。
在他印象里,这个素来缺少表情的俊美男人少有如此外露的情绪,他甚至嗅到了一星危险气息。
“我开玩笑的,你别这样,”目光定在齐辉的衬衣扣子上,他斟酌着说,“我会和外婆讲清楚的。”
齐辉裸/露的脖颈上隐约露出一对乘黄的眼珠。
漆黑的、冷酷的野兽眼眸。
齐辉乌沉沉的眼睛,难道不也像来自身上的怪物么?
……
透过屋子里做饭的家政阿姨,白星河很快了解了什么是鬼城。
鬼城是鬼界的中心。
这里和人界没有太大不同,人们上班上学,和活着时差不多。
人一死,所有事就抹去重来。
愿意转世的鬼,排队投胎;不愿意去投胎的鬼,就留在这里过日子。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