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黑板上乱涂乱画?!”物理老师大发雷霆。
虽然没有人知会他,但他隐隐觉得这句大逆不道的告白语就是引发早读骚动的源头。白星河怎么和冷鸢编排在一起的,他不懂,但非常恼火。学生之间最爱传这些有的没的绯闻,有时候闹得当事人难堪之极——
“老师,”迎接物理老师怒火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我写在黑板上的,抱歉,忘了擦。”
说话的人是坐在倒数第一排的、出了名家里有矿的富二代学生白星河。
他慢吞吞站起来,表情很平淡,毫无认错诚意,甚至有点理所当然。
物理老师大骇:“你写这个干什么?”
白星河支支吾吾:“唔,在这里不能说吧……”
白星河在观望第一排的冷鸢,然而后者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靠,什么德性,明明是冷鸢强迫他在黑板上写这种告白的……
教室里传出几声嬉笑,暧昧的眼神在白星河与冷鸢身上划来划去。物理老师顿感此事不对劲,未免影响学生上课,大手一挥:“先上课,你下课到我办公室里来。”
下了课,白星河乖乖跟去了办公室,出门之前还被老郑狠狠瞪了一眼。他马上把这一眼甩给了身后的冷鸢——都是冷鸢的错!
冷鸢三步并作两步,在旁人的哄笑中搭上了这班被老郑思想教育的车,不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白星河咬耳朵:“你就说是我让你做的。”
“老郑会信才有鬼呢。”
“我来说,你在一边站着吧。”
学霸就连作检讨都如此胸有成竹,实在与别人很不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老郑见冷鸢跟来了,脸上板正的严肃少了一些。
“没什么,”冷鸢抢在白星河胡说八道之前开了口,“只是和白星河在开玩笑。上面的字是我让他写的。”
老郑眉毛一跳:“你说什么?”
“真的。”
“那你和白星河……”
“我跟他是一家人,老师没有听过我家的变故么。”
冷鸢撒起谎话来那是天衣无缝,百分之七十的真话掺了最关键的三十假话,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上课铃还没响起来,冷鸢已经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讲清了一个跌宕起伏狗血横飞的“豪门嫡长子失散多年归家,便宜弟弟天真无邪嘘寒问暖。横批兄友弟恭。”的故事了,把不知情的老郑唬得一愣一愣的。
末了,老郑欣慰地拍了拍一脸呆滞的白星河:“你们兄弟俩以后要好好相处,互帮互助。”
“……好的老师。”
“谢谢老师。”
这事就这么过了?
凭什么?
走出办公室大门时,白星河没来由地一阵失望:“怎么会这样?难道不该立地出柜、叫家长,闹得满城风雨吗?”
冷鸢揉揉他的脑袋,婉言相劝:“你少看点青春疼痛小说。”
“我看得不多。”
“不要看了,读五三吧。”
“不读。”
“多少读一点,读不下去就……反正读一点没坏处。”
白星河惊诧不已:“哦嚯,你今天这么好说话?”
冷鸢的眼神像是看透了小说结局——学渣受未能考上985,从此在家宅着打游戏,变为学霸攻的金丝雀。虽然结局不太满意,但也算he了。
他欲言又止:“……反正以后我能养你。”
昨晚冷鸢想了很多。
白星河的bug论给了他很大启发,白星河学不会高中数学物理化学,很可能是版本不兼容。
但是白星河究竟是个什么生物,他很想一探究竟。
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缺失,除了白星河之外,所有人在他脑海中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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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触碰真相的手迟迟不敢伸出去。毕竟如果问出来奇怪的不可挽回的答案,他们又如何继续相处呢。
比这更值得注意的,是今天的白星河也有同样的蠢蠢欲动。先是在早读的时候撩拨他写告□□笔句,惹得全班轰动,又是现在拉着他逃课躲进社团活动室里。
白星河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压低了声音说:“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熟悉?”
挂着学生油画作品的墙壁、泛黄的墙纸、横七竖八围成圈的桌椅……
“我没来过社团活动室,”冷鸢没明白他的暗示,“怎么了?”
“不对吧?”
白星河瞪大眼睛。
没错啊,冷鸢来过这里,他们就是在这里见过面……
那一天白星河空降副本,地点是社团活动室,时间是下午两点四十分,社团活动课。空荡荡的社团室只有他一个人——好险。因为白星河进入副本时校服衬衫的数据还没实体化,相当于一个衣衫褴褛的暴露狂。然而没等他把衣服整理好,纽扣都还没扣上呢,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气质清冷、身材高瘦的少年伫立门外,静静地与他四目相对。少年与他年纪相仿,面对一个暴露狂,却表现得十分冷静洒脱。
“你是变态?”
“……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难道不是这样吗!”
白星河险些原地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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