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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主要看有没有放不住的东西。”

　　林越摸摸脑袋，这样啊。

　　顾铭又一次打破他在林越心中的形象了，原本模糊单调的一个人影现在越来越具体化，他会耍浑、会冷酷、会处变不惊平淡风清、会开玩笑、会打架、会在课上偷偷玩手机吃东西、会吐槽老师哪里哪里讲得不够简便，还会大声吆喝揽客。

　　林越甚至有点想不明白上辈子自己怎么就会看顾铭不顺眼，离他远远的呢，这明明是多有趣的一个人啊。

　　相比之下，他貌似要差劲多了。

　　顾铭绕到堆叠在一起的水果筐后面拿东西，小摊对面直直的走来一个阿姨，林越莫名的来劲了，胸中似有万般豪情，他深深吸口气，然后对准那阿姨大喊一嗓子：“荔枝便宜卖嘞——又大又甜——阿姨来看看要不要买点回去吃——！”

　　阿姨被他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捂着嘴咯咯笑道：“不了不了，我是来买菜的，小伙子真有精神。”

　　“............”

　　林越凭白臊了张大红脸。

　　顾铭在箱子边‘扑哧’笑出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肩膀一抖一抖的。余聪程大宇在的时候讲了很多笑话都没见他这么笑过，眼睛弯弯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很白。

　　“笑屁啊！”林越红着张大脸瞪他。

　　顾铭笑得脸都僵了，他咳了咳，终于止住了笑。

　　“就是觉得有趣，越越，你真有趣。”

　　林越咂摸着这他的话，觉着这就不是句好话。顾铭见他虎眸圆瞪，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儿，嘴角又忍不住轻轻上扬。

　　他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林越挑起下巴。

　　顾铭拉张小板凳坐到林越旁边，挑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拿起水果刀沿着苹果边缘削。苹果在手中缓缓转动转动，均匀薄厚、连续不断的苹果皮便从指缝里摇晃着垂到下来。他的指修长，指节明显，手心有着细细的薄茧，修得整整齐齐的指甲透着健康的颜色。

　　苹果一圈一圈的转动着，很快皮就彻底被削没了。

　　林越看着那连续不断地苹果皮，啧啧道：“厉害。”

　　顾铭淡淡的笑了一下，将苹果递到林越手中。

　　六点半的时候，顾铭看时间差不多了，让林越帮忙一起收摊，把水果筐搬上小三轮。别看水果不太多的样子，收拾起来却挺累的，等收好的时候，林越算是明白为什么顾铭上课老打瞌睡了，尼玛真累人。

　　顾铭骑上车，对林越说：“你坐在我后面。”

　　“行。”

　　林越跳上去，两个大男生坐在一起有点挤，林越身体几乎紧贴着顾铭的后背。

　　“走了。”

　　小三轮一路慢悠悠的前进着，天空乌云密布，像是快要下雨了。要出市场的时候远处传来争吵的声音，林越张望过去，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看起来像是女方占到男的摊位了，男的让她搬开，她不肯，两个人便吵了起来

　　有个人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吃点亏就吃呗，跟一个女的过不去干嘛！”

　　男人嗤笑一声，“凭什么？”

　　林越点头，“对啊，凭什么 。”

　　顾铭踩着三轮出了农贸市场，抬眸看眼天空，淡淡的说：“没谁过得容易，谁都不能要求别人去做一个好人。”

　　林越眨眨眼，注意到他额角的汗渍。

　　是啊，谁都不容易，凭什么要别人去做好人。

　　顾铭说张阿姨家就在附近，但还是用了快十分钟的时间才到小巷子里。

　　天空传来一声闷闷的雷鸣，大雨即将落下。

　　张阿姨帮忙把水果框卸下，搬到屋子角落放好。

　　张阿姨家很狭窄，一个人住勉强可以，再多加个人那可真就是无处下脚。因为要下雨了，这里又没什么车经过，张阿姨留他们两个吃饭。

　　顾铭和林越也不推辞，说帮忙做饭。

　　张阿姨忙道：“你们别忙活了，好好坐着吧，很快就做好了。”

　　“好吧。”

　　林越还挺不好意思。

　　张阿姨笑眯眯的去做饭。

　　林越注意到架子上有一把吉他，看起来比较成旧。顾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说：“这是张阿姨儿子以前买的。”

　　林越走过去，这吉他虽然旧，但看起来保管得不错。

　　他朝厨房喊一声，“张阿姨我试试这个吉他行吗？”

　　“可以——”

　　林越拿起吉他，拨了下弦，音色不是很准，但将就着还是能用的。

　　他清了清嗓子，一遍弹奏一边轻轻哼唱。

　　“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旧铁皮往南开 恋人已不在，收听浓烟下的，诗歌电台，不动情的咳嗽，至少看起来，归途也还可爱.....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你渴望的离开，只是无处停摆，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而热泪的崩坏。”

　　淡淡的吉他旋律舒缓动听，虽然曲调重复，但是韵律十足。林越唱歌从来不在调上，一首歌唱得断断续续，可歌词中娓娓道来的美好意境还是勉强传达出来了。

　　顾铭静静的注视着他，恍惚间觉得林越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没心没肺那么欢腾。

　　张阿姨不知什么时候探过头来，在林越停下的时候感叹：“弹得真好，比阿靖要好......”

　　林越疑惑的看眼顾铭，后者轻轻摇头。

　　看来是他那不孝顺的儿子了。

　　张阿姨手艺不错，虽然都是些家常小菜，但味道很好。林越和顾铭饭量大，一人吃了三大碗才吃饱。

　　“还有饭，再吃点？”张阿姨问。

　　林越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太撑了。”

　　吃完饭后大雨还没停，顾铭和林越看它一时也停不了的样，给张阿姨借了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