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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工后,木工师傅领完工钱忍不住提醒:“还是把值钱的重要的东西搬走为好,房屋多年没人住隐患太多防不胜防。”
送走木工师傅,董传林拧眉思考,方才师傅说到值钱重要的东西时,他脑海划过一个念头,可等他细想却又没了眉目。
没等他想起来,新年先到了。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鞭炮齐鸣,辞旧迎新。
小桃和哥哥小武整天转个不停,遇到个长辈便甜甜地喊,喊得长辈心花怒放,在备好的铜板上多添一个。
出完元宵,兄妹俩掏出家当开始盘点。数来数去还是小桃更多,小武撅着嘴问妹妹能不能分他几个,小桃转身就掏出一个小木盒,把铜板全装进去锁起来。小武不依不饶,追着小桃讨铜板。
一旁看着的董传林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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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他起床后急匆匆跑去韩家,小桃见状追着去,嚷嚷着让叔叔带她去河边玩。
董传林目标明确,径直地往韩松的屋子跑,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
多年积压,木箱子满是尘灰。
他把门重新锁好,抱着木箱子牵着小桃回家。
小桃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怎么捡了个脏盒子啊?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
董传林认真道:“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宝贝。”
“那我能看看长什么样吗?我还没见过宝贝呢。”
“不行。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给别人看哥哥会生气的。”
“那好吧。 ”小桃失望地垂下脑袋,嘟囔道:“哥哥真小气,看看都不行。”
回到房间,董传林用湿毛巾仔细擦洗箱子外周,用斧子劈开同心锁。
入眼,是一件红色的喜服。
董传林笑了,手颤抖着触上去,抚着衣领的花纹愣了良久。
拿开喜服,底下装着的物件让董传林吃惊。
是两块大小均一的牌子和一把粗糙的木吉他。
牌子一块竹制一块木制,竹制的牌子上刻着结婚证三个大字,底下并排刻着董传林和韩松的名字。
木制的牌子上只有结婚证三个字,名字处空缺。
万千回忆涌上心头,董传林忽地记起几年前的晚上,他趴在韩松肩上,嚷着要刻块牌儿当结婚证互相交换。
再后来,发生了太多未知的难以预料的事情,他早已遗忘,却不成想,韩松记在心头。
他拿起木吉他,一侧刻痕粗糙明显,弧度板直没有曲线,另一侧稍微光滑平整。
二者的结合显得怪异。
他拨动琴弦,只有轻微的刮动声。
是一把观赏性差又不能弹奏的木吉他。
董传林呆呆地望了好久,脑海里不断编织场景。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韩松抱着他雕刻到一半的木头,手握着刻刀,迷糊地研究他画的图纸。
韩松刻得小心翼翼,却依旧避免不了错误。他艰难地完工,将它放进箱子里,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木吉他赠送出去。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落在陈旧的木头上,印下一个个小圆印,慢慢顺着木头纤维渗进去。
这场无声的哭泣持续了很多,直到双腿麻痹,他才缓缓从冰冷的地面起身。
将喜服放回原位时,有个物件从衣襟内滑出,叮当一声磕在地上。
董传林将它拾起,高高举起仰头望。
是用红绳子绑的铜钱串串。红绳子经时间流逝失去光泽,六枚铜板歪歪扭扭地绑在上面。
怪异的能与木吉他相提并论。
董传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与呜咽声一同涌出,无处藏匿。
不知是不是春寒未散侵入肌肤,他大病了一场,昏睡了两日。
第三日,董家人欢喜他的醒来,却不料转身他便不知所踪。
熊熊燃烧的大火和飞扬的灰烬引起董家人的注意。
赶到时,韩家大半都被烧毁,剩下的也沉浸在烈火中,春风助兴,很快化为灰烬。
苗竹村的村民都在传,董家的小儿子董传林疯了,他一把火把修缮不到半年的韩家烧个精光。薏草堂来了一波名医,都没能把他的失心疯治好。
董家上下无心理会外面的谣言,全家人都盯着躺在床上的董传林。
大夫给他开了药,但说只有辅助效果,能不能好还是得靠他自己,心病还需心药医。
董家除了两个小孩,谁人不知这个道理,可心药已经不在人间,又还能去何处寻。
刘月哭白了黑发,强打起精神生活。
好在后来董传林没有再做出惊人的举动。他喜欢待在家里,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范。
春风呼呼吹过,很快迎来初夏。
董光承吃完早饭准备去干活,董传林还未起床,刘月擦净手上的水珠去敲门。
良久无人答应。
她倏地心慌,急忙喊来董光承和董传良,撞开门一看,人平躺在床上如同熟睡,却已无呼吸脉搏。
含泪将他入葬,墓地立在韩松边上。
董光承苦笑道,若死了都不让他俩安生腻歪,他怕夜夜梦见董传林诉苦哭泣。
在收拾董传林的遗物时,刘月怎么都没找到他从未派上用场的喜服,却在他的衣柜发现了一个破旧木箱,上面有斧子劈过的痕迹,锁着一把崭新的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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