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靠手艺吃饭 作者:枯绿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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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传林端出特意去讨来的米酒,给双方的碗里各斟小碗,举杯道:“辞旧迎新,定会平安喜乐!”
韩松朝他笑,笃定道:“一定。”
冬去春来,董传林已经在军营待了好几个月,他数着日子盘算着哪天启程回制药村合适。
就算是有千般不舍,韩松也不能将劝阻的话说出口。
待他定好日子后,韩松沉吟片刻道:“来淮城这么久一直都让你在军营里窝着,明日我去告假,带你去淮城里面转转。虽然这边在打仗,但城里还是热闹的,还可以带你去卖盐花生的那家店,多买一点带回去制药村吃。”
董传林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回:“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那几天韩松格外忙碌,夜夜与在将军书房开会商讨,时常半夜才归。
董传林贴心地说将这次游城放到后面,待国泰民安时再来游览也不迟。可韩松坚持,他说生活有太多的不确定姓,有些事情留着留着就不知所踪,还不如一鼓作气地完成了,不至于留下遗憾。
董传林明白他这个执念的缘由,韩婶的一事他看似平静接受,可心中却掀起巨大的波澜。他是在害怕,害怕一转眼所拥有的都消失不见,害怕遗憾终身。
在韩松的强烈要求下,游城计划成功实现。
果真如他所说,淮城很热闹。虽然比起其它没有战乱的城市要简陋清冷许多,可在寂寞枯燥的边关,这就已经足够让人体会到和平和安宁的乐趣。
两人沿着大街小巷没有目的地走,咽下包子啃糖人,吃完馄饨喝肉汤,他们将淮城繁华的街市逛了一圈又一圈。
董传林听着韩松说他所了解的淮城,他记忆往前倒,回忆起几年前他慌里慌张没有头绪找营生的日子。
那时,韩松也和现在一样,走过每一条街道都会细细讲诉,他依旧耐心细致,依旧满怀热忱。
董传林忽地笑了,韩松纳闷地回头看,问到笑什么时,他咧嘴道:“松哥,我好爱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韩松羞涩地笑笑,手握得更紧了。
带着大袋盐花生回帐篷,韩松给董传林简单洗漱完便催着他床睡觉,说等他值完晚班明早两人一块儿收拾行李。
董传林拗不过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陪他游街回来还要去工作,工作完成后还想着帮忙收拾行李,真是不把身体健康当回事。
这点执拗劲,一点儿都没变。
韩松离开后,董传林阖眼琢磨,怎么这阵子他总是在回忆从前,总是想起以前与韩松待过的日子,明明他本人就在身旁,还是忍不住地回想往事。
这个谜团没能得到答案,董传林就睡着了。
他甚至没能安稳睡到天亮。
睡梦中,突然响起的锣鼓声将董传林惊醒。他迷糊起身,正巧撞见闯起来的随从。
帐篷外一片杂乱,一队队排列有序的将士们举着火把往城门方向跑。随从拉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跑。
董传林有些察觉,问道:“是要打仗了吗?”
随从脚步没停,拉着他一个劲地往前冲,气愤道:“是,大金国那群卑鄙小人,说好了要和平商谈的,结果来个突然袭击。韩副将让我带您去淮城里面避一会儿。”感觉到他脚步慢下来,随从急道:“快走!别琢磨了,再晚些想撤都难了。”
董传林在随从的生拉硬拽下,来到了淮城里面的一栋宅子。白天游街时,他听韩松说,这是皇上赐给将军的府邸,可将军一年之中却没几天的时间能住进去享福,将军一直镇守在前线,在与保家卫国的年轻将士们一同镇守。
喧天的锣鼓声从深夜响到黎明,即使躲在安全地带,百姓们仍然不能安心难以坐稳,生怕城门一破家破人亡。
董传林也同样忧心,韩松是昨晚的夜间值守副将,突如其来的进攻会不会让他措手不及,他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身边。
没有答案的等待再次开始,好在他没有等待多久,便有人来传话说韩副将来了。欣喜的董传林只顾着去见人,却忘了注意传话人的表情。
董传林等来的是躺在床上一个伤患,大夫在给他上药,伤口渗出的鲜血渗透床单,他紧闭着眼,蹙着眉头,他没有发觉有人在注视。
冻人的春风顺着袖口吹进皮肤,董传林浑身凉意,抬脚都变得困难。
他努力想忘掉大夫那句“抓紧时间”,他想说服自己有希望,他想迷惑自己一切都是假象。
韩松的一句闷哼声将他拉回现实。
“过来。”韩松睁开眼看他,声音如沙石般粗糙。“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你再走近点,我想好好看看你。”
董传林往前挪了点,让他的手能碰上自己的脑袋,泪水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指腹摩挲着他细嫩的眼角,韩松低声道:“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别说话了,闭眼休息!”董传林大力地擦拭流到脸颊的泪水。
韩松却笑了,扯着脏兮兮的带着血迹的脸,“先说会话再睡。”
“有什么非得要现在说……”董传林泣不成声,“你快给我休息,闭嘴!我不准你说,赶紧闭眼!”
“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这么爱哭。”韩松说:“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哭,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偷偷躲被窝里,听见没?”
“没有……”董传林拼命摇头,喃喃道:“你真的别再说了,赶紧休息,不然伤口怎么好起来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名字吗?现在我全告诉你好不好?”
董传林怔愣了,随即反应过来,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摇头道:“我不要,我不想知道了,我只要韩松就够了……你别说了……”
“可我想说。”韩松不理会他的强烈拒绝。
“我叫何宁,安宁的宁,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他说一辈子能安宁度过是最大的福气。”他边说边笑,激起几声剧烈的咳嗽,伤口上覆盖的纱布彻底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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