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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翟煦心底紧绷的弦在刹那间断裂,无端的恐慌涌了上来,翟煦不由自主的攥紧江池的手腕,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几块带血的手帕。
江池轻轻咳了咳,“小庆子,我没事的,等我死了,一把火烧掉,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在这偏殿之中,晚上会来殿内的总归只有小庆子了,江池苦涩一笑,他终归在期盼些什么。
“你闭嘴,朕命令你,不准死。”翟煦抓住江池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他卸下来般。
江池的眼前一片漆黑,顺着声音朝着翟煦的方向望去,隔了好一会儿,江池趴在枕头上,静静闭上眼。
他的病在短短几天内恶化到这个地步,多半是哀莫大于心死,在确定那个想法时,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每日尽量往嘴里灌东西,他的病依旧一天天恶化,江池有时候在想,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偏殿灯火通明,在这个平常的晚上灯火通明,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尽数到达偏殿,为江池一一把脉。
翟煦站在原地,那股摄人的气势让所有人不敢造次,翟煦眸色冰冷,一股难以言语的哀伤遍布整颗心绪,点灯时手里攥紧的几块手帕,被血染成暗黑色,痕迹重重叠叠的,可想而知,他瞒的有多紧。
“如何。”短暂的两个字像是敲在众人心脏,身心都开始恐慌的战栗。
“回皇上,公子寒气入体,轻微咳嗽,另外伤感染,风寒袭肺,流感加剧,更严重的是公子心中郁结。”
太医每说一句话,翟煦身上寒意严重一分,直至说完,众人不停的冒冷汗。
“咳咳,咳咳。”江池一咳根本停不下来,延续了一分钟才堪堪变弱,翟煦一脚踢在为首的太医胸口,“还不快给朕想办法。”
“不然,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翟煦大步迈到江池身边,一把夺过陈庆手里的药碗。
陈庆看了一眼闭着眼的主子,默默地将地方让出来,出了殿,太医们纷纷出殿,商量解决的办法。
“公子近几日的饮食可否一说,以及公子吃的药所留下的药材。”陈庆僵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站成一团的太医,公子失宠时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现在……
“跟我来。”陈庆语气并不算好,部分太医自知理亏,也没多做理论。
江池自咳醒后就没睡着,翟煦这般大张旗鼓,江池隐约也明白先前是他将翟煦认成了小庆子。
“阿池,起来喝药。”翟煦极其温柔的言语,江池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趴在床上没动,他不想看见翟煦,一声不吭的让徐立搬走偏殿他所有送来的东西,以及他闯入龙珏殿时翟煦的冷漠与决然。
那时候,江池就知道,是他错了。
第27章:你从未信任过我
江池是个情绪敏感的人,别人对他的情绪变化,他能在一瞬间辨别出来,那般泾渭分明的区别对待,江池认识的彻底。
以前他有多爱翟煦,现在就有多恨,而那些恨意,尽数转换为无悲无喜。
他的病江池知道,多半是普通风寒转变为肺炎,按照他咳血的频率,想来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江池没想到,在古代他竟然是死在感冒上,要是回去了写在小说里怕是要被他可爱的小读者吐槽死。
“阿池,你跟我说话啊。”翟煦摸着江池的脑袋,指腹触及的滚烫那般灼人,翟煦的心很乱,而江池的态度让翟煦愈发恐慌起来。
翟煦猛地将汤药一饮而尽,抱起江池就往他嘴里灌,江池紧咬住牙关,拒绝翟煦的进攻,一人死命放手,一人强势进攻,翟煦加大了搂住他的力道,江池嗯哼一声,带出一个小小的缝隙,翟煦趁机而入,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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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余的汤药从嘴边溢出来,濡湿了里衣,在胸前落下小小的一团水渍。
忽然,翟煦手掌触及的温热,以及弥漫在空中的浓厚血腥味道,江池的脸愈发苍白,翟煦搂着江池,缓缓掀开了被子,殷红的血染红了江池的白色里衣,江池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在一夕之间尽数撕开,血流不止。
“太医,太医。”翟煦彻底慌了,无尽的恐惧仿若黑洞般将翟煦吞噬,太医鱼贯而入,翟煦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满手是血的站在旁边,眼神呆滞的看着忙碌着的太医。
陈庆看着躺在床上背后全是血的主子,猛地捂住嘴,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主子没事,没事,陈庆咬住唇,咬出了血也没动摇陈庆。
陈庆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主子,忽然涌出无尽的悔意,如果皇上不知道,此时的主子好好躺在床上的,即使没那么多太医,主子的伤也慢慢结痂了。
但是现在,主子的病还没好,刚好的伤再次被撕裂,陈庆沉默的抹着眼泪,或许,是他错了。
江池被重新安顿好,天色渐白,翟煦被徐立三催四请前去上了早朝,没有翟煦在,江池久违的睡了一会儿,只是咳嗽依旧不见好。
因为江池的病,太医在偏殿走动频繁,药也吃了,伤也治了,但是江池就是不见好,咳嗽反而比之前愈发严重了。
翟煦每日都来偏殿,每次来,江池都在睡着,即使没睡也在装睡,翟煦看的出来他不想理他,心底情绪积攒,翟煦毕竟是天子,皇帝的傲气让翟煦不悦起来,但是只要一想到江池会因此离开,翟煦的心钻心般的疼,钝钝的,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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