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很是慈祥地冲魏苏慎招了招手:“来得正是时候,寒兰舞平日里在宫中可看不着。”
被两人的目光接触,越秀国公主笑容多了几分真切。
嫁给太子自然比嫁给承元帝好,越秀国公主羞涩地望了眼魏苏慎,眼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承元帝此刻却看向方杉,以长辈的身份关怀:“身体可好些了?”
方杉皮肤通透的跟纸似的,说话的时候稍微大点声,脸颊都会因为过度用力变得有些红:“已经大好了。”
一点都没有说服力的回答。
承元帝微微皱眉,按照陈严给出的说辞,方杉是他的妹妹,但是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二者都没有相似点。
仔细想来,当时他欲要更近一步确认方杉的身份时,便被越秀国的说辞吸引注意,想来也不排除这是陈严故意找来迷惑敌人的一枚棋子。
古琴声打断承元帝的思绪。
弹琴的少女技艺高超,她所弹奏的曲目并非平常的柔肠百转,更倾向于战曲,四面楚歌,有一种无可比拟的霸气。
承元帝目中闪过一抹赞赏,他并不喜欢太过娇弱的女子,一个过分娇滴滴的姑娘,将来如何母仪天下?
伴随着乐点,越秀国公主翩然起舞,最亮眼的地方在于她的手,细嫩修长的手指模仿出寒兰盛开时的花样,十分吸引眼球。
抛开国家的成见,从男人的角度,承元帝也多看了几眼,问魏苏慎:“觉得如何?”
魏苏慎不感兴趣道:“腰太僵硬了。”
“……”
“笑容不够俏。”过了半晌,又补充道。
琴声突然变得高亢急促,场上唯有方杉还没有动静,随着越来越明亮的音色,他站在那里,像是会被音波推倒一样。
越秀国公主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方杉,见后者像是木头人一样呆站在原地,眼底全是讥诮。
弹琴少女手速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到残影,方杉就是在古曲最悲壮的时候有了动静。只见他缓步走到一边,弯腰,半蹲,徒手抱起一个石墩子,起身——
一气呵成的动作在其他人眼中简直是触目惊心。
正弹琴的少女手一抖,拨错了一根琴弦,好在目前绝大部分人都是和她同等的惊讶,当看到徒手搬石墩的画面,无疑不是喉头一动……是他们眼神不好,还是不小心白日做梦?
方杉的身体在石墩的对比下显得极度纤细,仿佛时刻都有被石墩砸成四分五裂的危险。
然而自始至终他的脚步都很稳,石墩更是轻轻落地,连尘土都没有震起多少。
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石头表面抚摸,最后找准中间的点摸了摸。方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与此同时缓缓抬起手掌,像是切西瓜一样用力往下一劈,结实的石墩瞬间被劈成两半儿。无数细碎的石子在空中迸裂,有几个打在越秀国公主的手腕上,后者胳膊一麻,手舞的节奏被打乱。
方杉淡定如常,一双美眸流连一圈,轻声道:“接下来,请欣赏胸口碎大石。”
说罢举起一块被劈开的石头,就要往胸上压,一道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可玩笑,一个不留心就会有姓命之忧。”
方杉很认真地对承元帝道:“陛下不必担心,这是老陈家的独门绝技。”
承元帝嘴角一抽,他怎么不知道陈严还有胸口碎大石的技能!
“那也不行,”承元帝黑着一张脸:“一个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这种东西……”
本来想说成何体统,转念一想,这话传出去对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好,改为不太雅观。
方杉这才停止他的表演,一抬眼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对视,魏苏慎此刻的眼神深邃幽暗,让人辩驳不清他在想什么。
看着的是魏苏慎,开口却是和承元帝说话:“陛下认为徒手劈石的演出如何?”
承元帝轻咳一声,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表演,他自己是无话可说,偏偏小姑娘双眼明媚,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这个节骨眼上,毫不犹豫把儿子推出去当作挡箭牌:“太子认为如何?”
魏苏慎闭了闭眼,转了转手上的佛珠,沉声道:“666。”
“……”
方杉微微挑眉,这是在给自己打call?
思索的表情只出现在一瞬,下一刻立马就装出迷茫的样子:“六什么?”
魏苏慎冷笑一声,再次用一种笃定般的口吻道:“666。”
方杉低着头盯着脚尖,娇羞地像是天上的朝霞:“殿下直接唤臣女柳柳,是不是不大合适?”
魏苏慎轻轻呵了一声,承元帝以为是个误会,开口道:“太子以数字代表文字修闭口禅他,并非唤你的小名。”
方杉娇羞地更加明显:“是柳柳误会了。”
太后笑眯眯打着圆场:“也是缘分,说来你这名字起得也巧妙。陈柳柳,人如其名,有弱柳扶风之姿。”
正在喝水的承元帝险些一口茶喷出来,方才陈柳柳一掌劈开巨石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弱柳扶风之姿?
太后竟然能睁着眼说瞎话。
承元帝瞥了眼太后,后者依旧是笑眯眯的,满目慈祥,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道:“皇帝觉得呢?”
承元帝面色不变:“母后说的是。”
方杉垂下眼睑:“谢陛下,太后夸奖。”
承元帝:“……”
“呀!”越秀国公主突然捂着手腕眼睛通红,措辞都想好了,要装作被碎石击伤,突出陈柳柳的粗俗不堪。
可惜唇瓣才刚刚张开,有人先一步倒下,方杉捂着胸口,蹙着的眉头让人完全能感觉到他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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