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说着好听的场面话,承元帝打断他的恭维,淡淡道:“适当的危机感可以让太子变得更加优秀。”
太监小心翼翼道:“陛下深谋远虑,只是殿下毕竟年轻,这么短的时间是不是有点……”
承元帝瞥了他一眼,太监连忙闭嘴。
“做不好很正常。”承元帝慢悠悠道:“他还年轻,做不好朕可以慢慢教。”
太监:“那丽妃……”下意识的接上话方知失言,连忙跪下求饶:“奴才多嘴!”
承元帝却没有预想中的动怒,手指随意在桌上敲了敲:“等丽妃的孩子成长起来,又需要十几载的光阴,朕没有心力再去交。”
太监面上露出恭谨之色,附和着承元帝,内心却在呵呵冷笑:说白了还不是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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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意外,魏苏慎走到东宫时,看到站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方杉。他提着个小药盒,站在绿树下躲骄阳,身上的脂粉香完全闻不见,只能嗅到随风飘来的淡淡药味儿。
魏苏慎突然露出一个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笑容,系统在细节方面做的很到位,无论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把眼前的人和娇滴滴的陈柳柳联系在一起。
方杉很周到地行了礼:“臣来给殿下诊脉。”
把他的装膜做样看在眼里,魏苏慎撂下一句‘进来’,先一步走入殿内。
方杉跟在他后面,双手垂着,像是畏惧太子的权力。
“你的表演欲该歇歇了。”魏苏慎倒了两杯茶,望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味:“赏花宴有趣么?”
方杉接过他递来的茶一饮而尽,同时摆出一副迷茫的样子:“什么有不有趣?”
魏苏慎笑出声来,是真正的达到眼底的那种笑意,大概是感叹于方杉的固执,分明马甲浪到只剩一层遮羞布,竟然还不忘遮掩。
魏苏慎:“陈柳柳姑娘,我们是不是需要好好谈一谈?”
方杉杜绝除谈情说爱外一切没有营养的交流,当下也不再否认这个马甲号,只是道:“这个身份很方便。”
魏苏慎眉毛一扬:“一个将军的妹妹,除了引来皇上的猜忌,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进步空间很大。”方杉笑眯眯道:“更上一层楼后就是太子妃。”
魏苏慎轻飘飘的‘呵’了一声,稍顷又道:“太后的意思是让我携美同游,有你在,越秀国公主也能收敛一些。”
末了又说起承元帝让他组建势力的事情。
“这是好事。”方杉道:“宿主可以名正言顺掌握一部分权利。”
魏苏慎:“但要有个出发点。”
方杉明悟道:“你还没想好做什么?”
魏苏慎点头,找准一个良好的切入点,事半功倍。
方杉:“最好组建的就是情报网。”暗卫之类的还需要训练,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
魏苏慎和他想的一致:“可惜酒楼的投资太大。”
即便是太子,吃穿用度也是有份例的,东宫的好东西不少,随手一件都是简直连城,然而外面的典当行根本不敢收。
方杉:“还有青楼。”
魏苏慎就知道他会说出这个方案,手指已经先一步触到眉心,用力按了按。
方杉认真道:“青楼是个高回报的地方,请宿主不要拘泥于形式。”
魏苏慎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要亲身上阵?”
方杉舔了舔唇:“三百六十行,我觉得自己在当老鸨上,也大有可为。”
魏苏慎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瞥了方杉一眼,一字一顿道:“给我死了这条心。”
既然决定让人放手去做,承元帝并没有限制太子出宫,只是嘱咐让他带好侍卫。翌日方杉刚到宫门外便找到一家客栈,再次出来时的模样既不是张太医,也不是陈柳柳,从造型上看,倾向于一位花枝招展的蒙面妇人。
魏苏慎一看便知他还没有放弃老鸨的梦想,依照系统的姓格,越是不让他去做一件事,他会越起劲。思前想后,又不能把人天天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魏苏慎嘱咐道:“别玩的太过火。”
方杉先是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与君共勉。”
对视一眼,两人背道而驰,像是要就此分道扬镳。
熙攘的大街上,对面有热闹的茶馆,衣料坊,魏苏慎站在屋檐下,思索要从哪里下手。远处已经看不到方杉的身影,距离的拉长并没有打断彼此间的默契。好比魏苏慎知道方杉必然会抱着压自己一筹的想法开展事业。
“幼稚。”魏苏慎嗤笑一声,然后下定决定绝对不能比对方差。
视线在街道上徘徊,最终锁定了一处,魏苏慎迟疑了一秒,终究是走了进去。
……
一日的时光很快过去。
卡着时间,魏苏慎赶在宵禁前回去。他已经有些疲惫,关窗的时候意外又看到了贴在树皮上一动不动的金蝉。天空中突然打了一个闷雷,预示着一场夏季暴雨的来临。魏苏慎目中隐隐有了波动,推开殿门走了出去。
值守在门口的小太监连忙起身阻止:“殿下,就要下雨了,您……”
魏苏慎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去。
金蝉安静的过分,一动不动,哪怕有人靠近仍旧不为所动,仿佛像是死去多时。
魏苏慎把金蝉取了下来,在小太监诧异的目光中重新走回寝殿。厚重的雕花门遮盖住外界的电闪雷鸣,魏苏慎把金蝉放到桌子上,完全不担心它会跑掉。
观察了稍顷,用手拨拉了一下蝉翼,很柔软。然而又把金蝉放在掌心,仔细辨认它的面容,最后视线定格在尖尖的小嘴上,声音遂即一冷:“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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