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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动一下,脸上便火辣辣地疼。
可这点疼和发现自己还在这个房间里的绝望比起来倒是算不得什么了。
他费力地从床上爬起来,环顾四周也没找到任何可以用来自/我/了/断的工具,昨晚打碎的花瓶,居然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不远处汹涌的海浪,一心希望那浪花能打得高一些,最好将自己卷走,卷离这个人间地狱。
可海水也只是虚张声势,很快便退了下去,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循环,看得他心情烦闷,简直要再吐出一口血来。
这样站了不知多久,忽然有人开了卧室的门。
林迟越和初见那天一样,脸上挂着阴郁的淡笑,但人看着是清醒的,如果不是头上还缠着一块渗血的纱布,肖乃屿几乎要以为昨晚的闹剧只是一场梦了。
“哥哥,吃早餐了。”他将牛奶和土司放到桌上,语调很是温和。
这样温柔的话语却听得肖乃屿十分烦躁:“我说了我不是你哥哥!你和傅尧诤是不是都瞎啊!!!”
“你先吃早饭。”他充耳不闻,只走上前抱住肖乃屿,不让他乱动,还委屈地说:“吃了才有力气来闹我啊。”
肖乃屿根本不想让他碰到自己,但又无处可逃,被对方抱进怀里闻到那股冲鼻的信息素时,更是烦躁异常地低吼:“既然都这么爱林迟疏,怎么不下去找他团聚啊!!!一个两个的全都来折磨我!”
“你以为我不想?!”林迟越忽然拿手钳着Omega的下巴,悲愤地道:“我去见哥哥前,我要先替他惩罚你们。”
“你太可笑了!你凭什么惩罚我?”
“你长得像哥哥,这本来不是你的错,但是傅尧诤因为你背叛了他,那你就该为此得到惩罚。”
他太需要一个人来倾泻他积压多年的负面情绪,惩罚背叛哥哥的傅尧诤,惩罚取代哥哥的替身,几乎成了他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与慰藉。
“不对,不对...你的脸上怎么可以有疤?”
他似乎才发现Omega左眼上刺目的疤痕,抬手摸上去时,肖乃屿厌恶地闭上了眼,如果不是无力反抗,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你不是我哥哥...”
“你不是我哥哥!!!”
肖乃屿忽然觉得喉间一紧,这个疯子掐住了他的脖子,十分用力,大有要现在就掐死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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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他反而放松了自己,根本没想反抗,甚至希望林迟越下手更狠一些,最好一下了断自己。
在灭顶的窒息感夺去他全部的知觉前,脖子上的力道忽然又松了下来。
他本能地呼吸了一大口空气,继而重重呛咳起来。
等到眼前因为缺氧而产生的晕眩消失后,他才发现,刚刚逞凶的那个人情况似乎更糟,他像是犯了什么急病,突然脸色煞白,浑身微微抽搐起来,没一会儿便倒地,伸着手试图抓住什么,像极了某种瘾/症发作。
肖乃屿后退几步,在对方倒地不起的间隙,趁机逃出了房间。
倒在地上的林迟越并没有失常太久,口袋里的药物及时被他打入自己的血管中,手腕上那块不堪入目的青紫又多了一个针孔,慢性且致命的药物给了他暂时的安定,不过十秒,他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逃出去的人,也不着急去追,只走至桌前,输入密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9/2/式/的/枪,熟练地上了/膛。
海边的别墅构造简单,Omega一逃出房间便找到了大门的出口,他光着脚,走路的动静其实很小,但门口的老人似乎一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以为是来拦自己的。
正想着要不要拼个鱼死网破时,那位老人却亲自替他打开了锁,推开了大门。
“你...?”
“逃吧,肖先生。”老人说:“快逃。”
像是在忠诚地劝告,又似急切地催促。
当那扇大门在眼前打开时,肖乃屿心中短暂地涌起了活下去的念头——如果他走出别墅时,没有看见赶来的傅尧诤的话,这个念头也许会保持得长久一点。
“乃屿!”
几乎是同时,肖乃屿的额头被顶上了一样冰凉的硬物——是枪。
“林迟越你干什么?!!!”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枪抵在太阳穴的力道很重,傅尧诤想救却不敢妄动。
命悬一线的人却如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大海上,海浪太小,卷不走自己,如果他选择活下去,那么自己的后半生,永远也摆脱不了傅尧诤自以为是的爱,摆脱不了林迟越无时无刻的威胁和所谓的惩罚,更摆脱不了林迟疏的影子,说起来真是太可笑了,他甚至没有见过林迟疏本人,仅仅因为眼睛有几分相像,后半生便要笼罩在这样一个陌生人的阴影之下,而这一切的不幸,都从眼前这个要救自己的男人开始。
替身,没有任何价值,更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闭上眼睛,求生的欲望尽数消失,只后悔刚刚为什么没被林迟越掐死,又希望林迟越能干脆地给自己一枪。
“少爷!!!你冷静一点!”
那老管家试图规劝,林迟越却一枪打在对方腿上,枪声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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