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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雁仍是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情:“他们要来便来,又能如何。”
穆辞愕然,如何是不能如何,只是往后......恐怕身不由己的是你。
“倒是你,穆辞。”
穆辞被突然点名,心里虚得很:“我......”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为何擅自行动,为何激怒徐光星,为何......”最后半句话,林归雁没能问出口。
他本想问,为何让徐光星将他伤得这样重。
他本想以牙还牙,废了徐光星一只手。那徐光星给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非要句句话往林归雁心坎里戳,他放肆地大笑,张狂地与林归雁道:“你知道我是怎么伤的你徒弟的手吗?我问他,鹿鸣林的玉矿到底在何处?可他就是不答。他越不答,我越用刀划他的手,他那表情真可怜啊,死死咬着下嘴唇,额前的发都浸湿了,看得我只想在他手上多划一刀,再划一刀,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
不作死就不会死,作大死的一定会死。
待林归雁完全冷静下来,回过神时,他已经杀了徐光星。徐光星死不瞑目,似乎根本不知自己怎么就死了。
对于林归雁来说,最简单的事情,也不过是叫一个人死。
穆辞认错道:“我只是,想帮你找到证据。”
“你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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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我失手,才叫他们抓了的。”穆辞为自己辩解:“我若做得干净利落些,徐光星就没机会销毁他那双沾着鹿鸣花的鞋。到时候我们也能理直气壮一些。我不想叫他们......给你添堵。”
穆辞残着一只手,也不忘去搂林归雁的腰,他将头枕在林归雁的大腿上,道:“现在我们两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林归雁沉默不语。
“我保证不叫你担心了,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倒是你,你别把我丢了就行。”
看着徒弟姣好的侧颜,林归雁抚上穆辞的头,未再说话。
☆、炮灰也要洗白白
林归雁一心担忧徒弟的伤势,于是不再理会槐风镇的是非,只想尽快带穆辞回去疗伤。
他这小徒弟从小到大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有些夸张,可也是极少拿持重物的,林归雁将他保护的很好,谁知落在了别人手上,便要遭受这割掌之苦。也不知穆辞这么怕疼的一个人,是如何忍过这钻心的剧痛。林归雁甚至不敢细想。
反倒是穆辞不把这伤当回事,回了鹿鸣林后,先是美餐了几顿,又蒙头大睡了几天,美名其曰养精蓄锐。
阿梅每每见过穆辞这般模样总是少不了叹气,她始终以为穆辞的心性难堪大任,林归雁却与她道:“此次外出他收了伤,理应好好养养的。”
阿梅费解:“穆少受了伤?”
林归雁十分惯着他那唯一的徒弟,这件事在鹿鸣林中并非秘密。林归雁存了心去护着的人,难道还会为人所伤?
回到鹿鸣林后的林归雁神色不如在外时冰冷,看起来略显柔和了些,他的目光中含着一股道不明的忧愁,淡淡道:“是我大意。”
林归雁实在不知该如何对阿梅讲述在槐风镇发生的事,这位侍女对鹿鸣林忠心耿耿,称得上林归雁的左膀右臂,她理应知情。可所有的事都发生的过于徒然,若是徐家一口咬定林归雁无缘无故出手伤人性命,鹿鸣林一定少不了麻烦。
若是放在几个月以前,林归雁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一天。
主仆二人陷入无言的僵局,只得默默地去了炼药房,为穆辞调配药粉。
林归雁手法娴熟地在各类小匣中挑挑拣拣,称量磨粉,只看他配药的模样,被人错认为药修也是在所难免的事。阿梅不懂药,只能打打下手,她沉默良久,瞧着林归雁认真的神情,开口道:“公子。”
“讲。”
“在下以为,公子对穆少,似乎过于上心了。”
动作僵直。
又继续磨起药粉:“何以见得。”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以心相待,不难看出来。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公子。”
林归雁的动作再一次凝滞了,他看了阿梅一眼,阿梅并不畏惧他的目光:“公子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不能回头了,凡事都讲究有得必有失,公子。”
“我自知道。”
“公子最近可曾道心不稳。”
林归雁回道:“有。”
阿梅神色一变。
林归雁继续手上的动作:“看见他奄奄一息地被人架着,手上的伤口凝着血痂时,心神大乱。”
“怪说如此,那日我正在哺鹿,瞧见槐风镇的方向似乎有晴天霹雳之兆。”
“当真。”
“我为何要说谎话欺骗公子。公子,你明知道,你护不了他一世的。”阿梅将手里的物事平稳地放好,深深地对着林归雁跪了下去:“为了公子,也为了鹿鸣林的基业,还请公子对穆少另作打算。”
林归雁将她扶起来:“说得什么话,哪里就那般严重,唯师徒情谊而已,不碍事。”
“他初来鹿鸣林时不过是几岁的稚童,你大约也察觉得到,他远不如面上看起来这般活泼,他......对人的依恋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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