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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更残酷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晨,粟正不小心把热粥撒到他身上时,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浓稠的白粥从他更为苍白的手臂上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湿热的蒸汽肉眼可见。
粟正赶紧取了湿毛巾为他擦洗,那块透出青筋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像是被烫伤了。粟正擦着擦着发现了一个问题——傅秉英从头到尾都没叫过一声。
刚从锅里盛出来的粥,又香又烫,光是吃一小口口腔都要燎泡,何况那么大一碗撒身上。
然而傅秉英一点反应都没有,粟正不敢相信心中所想,伸出手,偷偷掐了傅秉英一把,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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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粟正完全坐到了地上。
完了完了,他险些要哭,小傅这是连痛觉都丧失了吗。
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甚至怨恨起那个狗屁哥尔摩养成计划。他粟正虽然不是好人,却也没想过害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跟傅秉英做了一年多夫妻,恩情少说也有一个水库那么多。
粟正挤出两滴猫尿,握住了傅秉英软弱无力的手。
“小傅、小傅,你别吓哥啊,你这是怎么了?说说话呀……”
傅秉英像个僵尸,仰在床上,一动不动。
接下来粟正尝试各种办法讨好他。
给他念笑话,给他唱歌,按摩,甚至......傅秉英几乎没有反应——生理反应是有,但表情毫无波动。
粟正黔驴技穷,就在他险些要绝望之时,视线不禁落在了那几根大铁链上。
对了,还有这一招呢。
那些沉重的铁灰色金属安安静静地环绕着傅秉英的手脚,像是长在了一起。
粟正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他打算给傅秉英解开铁链试探看看,又怕这家伙有千分之一的几率诈自己,所以决定先给他解一条腿的。
他犹豫半刻,想说看看哪条腿劲儿小些,最后什么也没看出来,选择了离自己较近的左腿。
这锁坚固,但解开却很简单。
短短一分钟,粟正心跳如雷,对未知充满了恐惧。
令他安心又失望的是,解开后什么也没发发生。
傅秉英没有诈他,这令他安心;傅秉英没有动静,这令他失望。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这个惊喜还不够喜,要是两腿都给他解开会不会更好?
想一想心里就涌起一股冲动,但傅秉英的小命哪儿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呢,粟正仔细思考之后还是没给他解开另一只腿。
但是这个念头就像猫尾巴,毛茸茸的,一下一下扫过来扫过去,撩得心里痒痒。
第二天,粟正还是忍不住给他解开了。
但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傅秉英解开束缚的双腿没有丝毫移动,仿佛黏在床单上了,或者压根忘了这两条腿是自己的了。
粟正像个扫地机器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踱来踱去,晃来晃去,最后不信邪地跳上了床。
“小傅,”他撑在傅秉英上方,轻轻地拍了拍那削瘦的脸颊,唤道:“看好了,哥哥算是豁出去了,你这两条小腿一会儿给我尽情地蹬起来。”
说干就干。
粟正沉心静气,准备施展自己全部的绝活。
少有人知道脚背其实是人身上一块相当敏感的皮肤,粟正落下数吻,果然,傅秉英的脚趾轻轻地绷了绷。
这个信号告诉粟正自己做对了,他再接再厉,一双保养良好的手热乎乎地在傅秉英的小腿肚上来回揉搓,一路向上,亲吻不断,柔情似水。
饶是傅秉英这样坚定的人也忍不住动了动。
粟正暗自笑了笑。
酥酥麻麻,麻麻痒痒,痒到了心里。
傅秉英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却正好被粟正听到了。
这男人瞬间就膨胀了,像个受了中央褒奖的民间艺术家,激动又兴奋地施展本领。
为了不叫出声,傅秉英舌根差点被咬断。
不过光是颤抖的反应足以令粟正重拾信心,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路子。
完事儿后,他趴在傅秉英胸前邀功:“好哥哥,爽了吗?爽了就说句话。”
天知道傅秉英多想翻白眼,但他有杀人重任在身,硬是忍住了。见他没反应,粟正也不气馁,他翻下床喝水去了。
这是一次坏的开头,傅秉英心想,以自己现在的营养摄入要是每天这么来一两次,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去世。
苦恼。
好在改变局势的契机很快就来临了。
那天,粟正正在喂傅秉英吃饭,门铃突然响了。
俩人均是一震,粟正快速放下碗勺,蹑手蹑脚地凑到猫眼处往外看。入眼是两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手里拿着一个巨大扁平的棕色纸板箱。
一看不是警察,粟正就放心多了,他问:“谁呀?”
外面人答:“红星家具城的,给你安桌子来了。”
粟正脑子里突然涌现了一个片段,是他穿着白衬衫在家具城收银台交钱的画面。
见他迟迟不开门,外面的工人也烦躁起来:“快点开门呀,装完你这家还有下家呢。”
粟正急忙说:“稍等稍等,我穿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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