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落永昼的禁闭,让他好好在后山反省自己。
关落永昼禁闭的第一天上午,秋青崖带剑来了不孤峰,把青崖剑横放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了很久,方说自己与落永昼论剑论到一半,意犹未尽,望越霜江通融。
越霜江挥挥手,放他走了。
放走秋青崖后,他很匪夷所思:“剑修嘛,不擅长找借口就不要乱给自己找借口,看他漏洞百出成了什么样?我莫非很像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长辈,他直说自己来探望我难道就会拒绝他吗?”
崔无质只是在旁边笑,祁横断嗤了一声。
落永昼关禁闭的第一天中午,月盈缺衣裙飘然来了不孤峰,衣摆裙袂摇曳碰撞间仿佛明月里被细细剪下的嫦娥侧影。
她语声和悦,姿态优美而恭敬,说自己奉月长天之命,前来探望落永昼。
至于月长天到底是什么想法,居然会特意让自己爱女来探望一个被关禁闭的小辈,月盈缺没有说,越霜江也没有问。
玄学的月长天。只要在月盈缺需要的任何时候,都可以有玄学的命令给月盈缺出来当通行证。
越霜江挥挥手,也放她进去了,放完喟叹道:“果然西极洲的掌上明珠还是底气足,扯虎皮做大旗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崔无质只是一笑了之,祁横断呵地一笑,意思是让越霜江好好反思反思。
自从越霜江打算关落永昼禁闭开始,他单方面切断了师徒关系和对不孤峰的金钱供应。
哪怕是在如此强势的制裁之下,越霜江依然不为所动,可见决心之坚定。
在落永昼被关禁闭的第一天下午,谈半生姗姗而至。
晓星沉和白云间隔得最远,他到得最晚,然而他身上华服纹丝不乱,星辰崭新锋利如初,望着便让人头脑一清。
谈半生先是叙过该敬的礼仪,随即说自己要见落永昼。
真是难为他,落永昼除了喝醉时候喜欢去晓星沉顶上借着摘月亮名头拆房子,其他和晓星沉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一人,居然能在谈半生口中如此合情合理地与晓星沉紧密联系起来,说得好像不去见落永昼是什么大罪过大不该一样。
更难为的是,他把白云间的脸面,越霜江的脸面,落永昼的脸面和自己晓星沉的脸面都全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听得越霜江放他进去以后还和自己徒弟感叹:“你们说谈半生说的是真是假,我怎么感觉他说的是真事呢?”
“而且不是说谈半生一向守己重礼看重晓星沉?他应该不会说假话的吧?”
崔无质微微地笑:“师父愿意让他进去,何苦计较真不真假不假呢?他愿意说,师父愿意信,哪有什么假的?”
落永昼关禁闭的第一天晚上,没人了。
后山四个人,落永昼秋青崖月盈缺谈半生,一个人影,一片衣角都没剩下。
越霜江气到双眼一黑,声音颤抖:“谁干的好事!”
祁横断抱着剑,仿佛很乐见其成,凉凉添了一句,伤口撒盐:“咱们峰一共那么几个人,您说是谁干的好事?总不可能是大妖魔主闯进白云间里来了吧?”
崔无质检视一遍现场痕迹,做出合理推断:“唔,谈半生拆的阵法,秋青崖以剑气助他以力破巧,月盈缺的好梦无缺迷晕的看守之人…”
他遗憾地做出总结:“独独没有阿昼动手的痕迹。月盈缺为西极洲主独女,其他两位亦是一宗首徒,师父,您想要兴师问罪大约有些难。”
越霜江气得恨不得就地晕过去,质问他们:“你们呢?你们又做了什么好事?”
祁横断诚实道:“我买通了白云间相关的人。”
他生平爱好有两个。
一个是拿剑砸人,一个是拿钱砸人。
爱好不多,但足够祁横断走遍天涯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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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霜江:“……”
呵,见钱眼开。
算了,他们白云间一群穷练剑的,能不见钱眼开吗?
不见钱眼开他当初为什么要收祁横断为徒?
崔无质也诚实回答他:“我拖住了师父您一会儿,让你无暇注意阿昼那边的事。”
越霜江更气了:“好啊,你们原来都是商量好的,合伙蒙我来呢!”
崔无质有一说一:“没有事先商量过,仅仅是灵机一动,凭默契行事。”
因为他们都是落永昼的朋友家人,都是关心他,盼着他好的人。
这一点便足够了。
他忍不住又笑,笑不灼眼,也不算动人,却意外通透温柔,容得下世间一切异端,也拦得住暗地里一切魑魅3
“何况师父,我们年轻一辈的小把戏,您眼里看不穿吗?从挥手让秋青崖入峰以后,您心中早有决断偏向了罢。”
第59章 番外(不孤峰)
越霜江口中的落永昼四人, 早溜下不孤峰,扬长离开了白云间。
然而他们为去处发生了一点矛盾。
等另外三个人一一开口过一回, 落永昼一点头, 做了个总结:“行吧, 西极洲、归碧海、晓星沉, 我再加个白云间,东西南北四角齐活了,你说我们去哪里?”
谈半生一想, 这样各执一词确实不好, 谁都不服谁,谁都要起争端,于是他也退了一步:“不如换个地方, 不提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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